“巴郡太守为中常侍张让所荐,河内人张納。”
咦!巴郡竟然不是李胜留任!有意思,真有意思。
何进是外戚派的代表,刘焉是宗室的话事人,袁逢为官僚世家的领头羊,张让则领衔“十常侍”。这汉灵帝还真是“雨露均沾”,深谙驭下平衡之道。
“陛下严令各郡,一年内务必平定境内叛乱。至于你——”封谞顿了顿,又道,“切莫忘了承诺之事!”
果然,汉灵帝任用自己很大程度上有求仙访道的意图在。不过,雷衡丝毫不以为意,反正五年后他就翘辫子了,自己慢慢拖就是了。目前最紧要的还是境内的板楯蛮叛乱,得平定下来才算得上自己的地盘。
“舅舅,敢问朝廷给侄儿多少兵将,多少钱粮辎重?”
“无兵无将,无钱无粮,只有这一纸诏令而已!”封谞两手一摊,颇为光棍的白了雷衡一眼。“至于其他几人,朝廷亦是如此。”
“这朝廷也太抠门了吧!”雷衡忍不住将心中的埋怨说出了口。
封谞忍不住笑道:“自古以来即是如此!若是还须派兵给粮,朝廷要你们何用!不过,各家皆有势力,多少从中贴补一二。”
雷衡诧异不已,赶紧请教道:“请舅舅教我——”
“苏固等人能使得袁逢、何进、刘焉等人举荐,想必家世或是财帛丰厚,钱粮之事自然无须操心,而袁逢等人皆掌着实权,手底下聚集着不少人,想必也会派些能人辅助。”说到这儿,封谞停顿了下,叹了口气,才继续说道:“长宁4县较之汉中,‘三巴’多有不如,舅舅手中也没什么能人异士,帮不了你多少……”
听到这里,雷衡心中一暗,不由得多出几分沮丧,却赶忙起身安慰封谞,道:“舅舅能为侄儿之事奔走至此,已是情深义重,侄儿心中唯有万分感激!侄儿手下也有智冠天下的谋士,万夫不当之猛将,纵使没有资助,也不输于他们!”
“说得好!不愧是我封家的子侄。”封谞惊喜得一把扶助雷衡,忽而故作神秘的问道:“舅舅虽只是个内宦,没有显赫官爵权力,却也有着他们不如的地方……你可知是什么?”
“皇帝?”
“不错,我入宫伺奉陛下十五年,此中妙处又岂是旁人可比。你且细看给你的诏令,其中可有别样之处?”
雷衡听话的捧起诏令,一字一句的琢磨起来。
“……今以雷衡为护南蛮校尉,比二千石,主护益州少数民族事务,典统地方武装军兵,立府置僚佐……?”
“不错,正是‘立府置僚佐’!”封谞不无得意的解释道,“苏固等人的诏令中却没有这五个字!衡儿,舅舅在这宫中摸爬滚打十数年,深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你手下众人奉你为主,必是看重你能给他们带来好处。或是权位,或是财货,或是美眷,或是声名……
太守之权虽大,所属县令、县长的任免均由其荐议,郡府各属吏均由太守自己从本郡人中任免。
其中却有诸多限制,实不如‘立府置僚佐’行事便宜!你有了这五个字,即成为朝廷公认的一方之主,可以建立府署并自选僚属。你的手下也有了正经官身,能不对你死心塌地?”
雷衡眼前一亮,可不是如此吗?手下已有戏忠、郑泰、郑浑等文士,典韦、隋胜、林升等武将,自己成了护南蛮校尉,也得给他们一个交待。
太守职位确实不如立府置僚佐来得实在。
幕府之中,一般有“长史”、“司马”、“参军”、“主簿”等官职。
长史,掌庶政即“主吏”的文职长官,比千石。
司马,掌军事即“主将”的武职长官,比千石。
参军,是军府的军事参谋,六百石。
主簿,是直接为府主服务的秘书侍从,六百石。
此外还有祭酒、东西曹椽、舍人、录事等佐官,从一百石到六百石,总计可置属员一百名,卫士一百人。
“粮草军械舅舅没有,却可再赠你一千万钱!”封谞从怀中掏出一个铜质令牌,递向雷衡。
雷衡没有伸手接下,他小心的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异常后,方才小声的问道:“舅舅,可是与那太平道在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