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知晓,”单修远摆摆手,示意他知道,“莫慌!翊将军打算如何做?”
“我……”翊羽看了看左右,吩咐他们退下,“你们都守在外面去!我与单主簿有话要说!”
“是!”众人除去单修远,都乖乖地守到了别院之外。
“我一介武夫,只管杀了那刺客为义父报仇,实…实在没什么主意……平常都是你给师傅老人家出主意,刚才听单主簿的口气,”翊羽挠挠头,再道,“一定是有定夺了!你就指点我下!这仇~这事要是都做不完好,娇玉可就一辈子恨我了!”
“翊将军……刺客多半是魔教派来的!”单修远摇摇羽扇,将安明城的经过简短一提,说到任敏勾结魔教,要替西王顶罪时,单修远再又添了些笔墨,将安明城主的死讯也摊到了任家与西王之上。
“西王早就图谋不轨,所以才放任下属勾结魔教,又在华亭地界作弄妖事,”单修远羽扇轻摇,背对翊羽踱步而行,“实在是天理难容!若不除去西王这等祸害,只怕魔教还会有东山再起的一天!”
“单主簿说得没错!枉在师傅还与西王称兄道弟!想不到他竟是这般大逆不道之人!杀我义父!此仇岂有不报之理!”翊羽点头称是,双拳紧握,恨不能立刻就将西王人头斩下。
“翊将军息怒,此时还需从长计议!”单修远回头拍拍翊羽肩膀。
“还要议什么?勾结魔教,杀我义父还不能杀了那货么?”翊羽不解道。
“不可!四方元帅各自拥兵,却唯独西王势力独大,你可知为何?”见翊羽摇头不屑,单修远再道,“宫中茹妃乃是当朝红人,甚得宠信,有她在皇帝万岁身旁一天,我们就动不了他们!”
单修远瞧着翊羽变化得愤怒的面色,摆摆手,叹气道:“茹妃是任敏之女,说不定这次连任敏都可安然无事!白费了陈大人这条命了!”
“什么?!义父怎么能白死!我要他们血债血偿!”翊羽瞪圆了双眼,露出杀气。
“噢?那翊将军如何做?杀去河城?”单修远摇摇羽扇,若有所思,“贸然去殊死一斗,就算你破了河城守军,却要令南大帅落入其他三人围剿之势,背上大逆不道的罪名,反倒是西王勾结魔教的罪责就没人会去管了。”
“那该如何办?”单修远一话说得翊羽气焰消失了大半,他像个受挫的孩童般挠着头,“总不能眼看着什么都不做吧?”
“我有一计,不知将军可愿意否?”单修远作揖道。
“说!快说说!”翊羽露出喜色,“我就知道单主簿足智多谋!早就有想法!”
“将军把那城楼上的喜公公放下来,让他把人头带回去!定茹妃一个杀人死罪!”单修远眯起眼睛,拱手作揖道,“我可替将军代劳随同喜公公去河城,前后所需的时辰与南大帅差不了多少,只要到时南大帅再出面!有理有据,谁也包庇不了茹妃!”
“你说什么?!你让我把义父的人头送去?”翊羽不禁拍上一旁的木柱,留下一个五指印来,“那岂不是让义父死无全尸么?不成!不成!娇玉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的!”
“翊将军,这事虽令人痛心,可既然已经发生,定然不能让陈大人白死,需知成大事者必不拘小节,现在天时地利初具,”单修远一把拍住翊羽肩膀,沉声道,“要是南大帅在这里,必然也会这么做,”
一提到南大帅,翊羽开始有些动摇,单修远察言观色,立刻追着说道:“你若不做,错过了时机,陈大人可就是真的白死了……到时看到西王大摇大摆来带走任敏,再将我们赶出华亭,那他可真是毫发无伤呢!”
“他们敢!还敢来要人?我管他什么西王,就是皇帝来了,我也不怕!”翊羽叫喊一声,发泄怒气,“娇玉如今已是无父无母,还被他们伤了腿脚,这仇再不报我枉为人!”
“翊将军心气盛,可也不能乱来,原先倒是有人精通易容术,可惜那人已被刀詈司所杀,要不然我绝不会提此要求,”单修远语气透露出无奈,
“你放心,人头一定会完好无损地带回来!你可带着尸身先回湖州,我认识些妙法道士,请他们可保人魂不散,到时将尸身合而为一,必定阴阳不误,如何?”
“这……”翊羽话语停顿,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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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停下的马车内]
摇晃的车厢内,红霜早已将胸口的匕首拔出,从角落处爬行起来。此时她先前挨了那匕首后的苍白脸面已回归血色,伤口的疼痛感也几乎消失。
“我……真的死不了……”红霜感叹的同时握紧匕首,朝马车外探出头去。
马车渐渐停下,也没有人在驾车,那个杀人的凶手,并不在马车上。
“跑了么……”红霜寻思凶手可能已半路逃走,而此地树木掩盖,似乎有些不见天日,好在距离华亭并不算远,她当即勒停马车将车头调转,朝着华亭城的方向驱车而回。
回程数里不到,红霜突然拉停马车,就见此时路旁不远处,那个身着兵士衣装的凶手,正靠在一棵树上,耷拉着脑袋。
红霜下马,握着那匕首缓缓探到徐锦面前,这才发现他已经奄奄一息。
徐锦有些神志不清,他眯着眼睛,手缓缓伸入怀中取出一把暗器朝着红霜掷去,只不过这会他连暗器都没法拿稳。
那些暗器撒了一地,与暗器一同掉落出来的还有两颗隐隐透亮的夜明珠。
红霜再与徐锦对望一眼,眉头突地皱起,瞬间举起匕首就朝他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