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呜呜叫着用力点着头,裴长意松开了手,门外立刻涌入几个黑衣护卫。
裴长意沉声:“让裴钰亲自押他回去。”
那几个护卫点头,干脆利落将陈昭堵上嘴,押走。
整个后衙安静下来,只剩下裴长意和面前那锅突突冒着热气的狗肉锅。
他见到松阳县县令陈昭之前,就已料到今日怕是要走到这一步。
水患一事,圣上考虑周到,特意分开了治水和赈灾。
由太子负责治水,由户部侍郎负责赈灾银粮发放。
从裴长意见到流民,在官道拦路之时就已经料到户部侍郎是太子的人。
民不聊生,他们却借机中饱私囊。
所以这水患越治越凶,流民越来越多,太子等人的胃口也越来越大。
裴长意想到方才陈昭的话,匆匆回到官驿,见裴钰和裴长远护在徐望月和青芜身前,他们的面前横七竖八倒了好些人。
裴钰一见到裴长意,嘴角微微牵起:“世子爷真是料事如神,属下一回来,就见这几个人鬼鬼祟祟盯着楼上。”
裴长远颇为得意,挡在徐望月身前:“月儿妹妹不用害怕,有我在定不会让你有事。”
徐望月眼底掠过一抹惊讶,眉头微蹙,旋即舒展,嘴角轻轻上扬,笑得有些勉强。
她抬眸看向裴长意,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似乎是想看看他有没有事。
他们被人盯着,裴长意呢?
裴长意缓慢地抬起眼皮,与徐望月的目光对上,两道目光在空中撞了个正着。
两两相望,徐望月动了动唇还未开口,身旁的青芜忍不住笑了起来:“二公子还是这嘴皮子最利落。”
“刚才那些人扑过来,可是我挡在姑娘身前的,后来也是裴钰一个人把他们都打倒了。”
“青芜,你!”裴长远脸色一僵,面上虽是挂不住,倒也未曾动怒。
从前青芜一直跟在赵氏身边,她们几个得脸的大丫鬟算是与他一同长大,平日里也会开几句玩笑。
只是她这些话私下说说就算了,怎么能当着月儿妹妹的面说!
青芜瞧见裴长意直勾勾地望着徐望月,轻轻推了推身旁的裴长远:“二公子,地上这些人还躺着,吓着姑娘了!”
“您这般威武,快帮着裴钰一起把人抬出去。”
她一边说话,一边亲自动手:“我也来帮你们。”
见青芜硬是把裴钰和裴长远拖了出去,徐望月眉梢微挑,唇角勾勒出一抹淡笑:“世子爷,定是给青芜姑娘发了不少工钱。”
裴长意神色一愣,旋即嘴角轻轻上扬,但是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你可有吓到?”
徐望月脸色平静:“世子爷半日之内,问了我两次了。我又不是豆腐做的,哪会这么容易被吓到。”
她嘴上说笑,眼角藏着深深的忧虑:“这些人如此猖狂,世子爷你可有事……”
她不懂朝堂之事,却大概明白眼前的那些人,定是冲着裴长意来的。
裴长意心口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她在关心他?
她眼里的担忧,是怕自己出事?
陪着徐望月走进房中,知她想要避嫌,裴长意并未关上房门:“你放心,今夜你和青芜睡在里屋,我和长远就睡在外屋。谁也不会有危险。”
其实陈昭已被他控制,今晚应当不会再有危险。
可裴长意不知怎么了,他向来杀伐果断,可事情牵涉到徐望月,他竟有些瞻前顾后,放不下心。
情之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