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本宫当然没事!”察觉到此刻的失态,吕巧阳二话不说便是抓着福禄公公的手臂狠狠一推,身子晃悠了几下好不容易站定了,这才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来:“陛下,臣妾忽然觉得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此刻,吕巧阳恐怕最想做的就是找李双元确定事情的真相。
南遥发誓,她分明是从楚奕风的眼神中读出了一抹浓重的厌恶和不屑,但随即却是柔情缱倦的哄道:“既然是身子不适,那就早些的回去吧,朕下朝后再去探望爱妃。”
爱妃?呵,口中虽然是称着爱妃,可南遥却并没有从楚奕风的眼睛里看到哪怕一点儿的爱意啊!
真正觉得讽刺至极,明明是不爱,偏偏要做出一副虚以委蛇的样子,这一声爱妃分明是叫到了吕巧阳的心坎上,烟波荡漾之间一丝媚意已然抛了出去:“是,那臣妾就在宫中等着皇上。”
艳色倾城,妩媚不可方物,这样的人间尤物若是换了旁人是要好好的捧在手心里怜爱的,偏篇到了楚奕风这儿,就只剩下敷衍了。
果然,等到那抹正红的身影悄然消失的时候,那原本还带有几分柔情的面庞上顿时只剩下孤傲。
“朕可还在等着你的解释呢!”掀了掀眼皮,在众人毫无防备的时候,楚奕风已然是面无表情的将手搭在龙椅的扶手上,看似随意,可一双黝黑的眸子却隐隐的带着那么一股肃杀之气。
解释?红唇一勾,清朗有如珠玉一般的音色在金碧辉煌的隆和殿再次响起:“天下大势,皇上与诸位臣工要比我等一介贡生看的透彻的多,然金榜登科让我等畅谈治国之略,学生大胆以为,以大楚目前之国力唯有开关互通有无才能解决此刻的内忧外患。”
话音才刚刚落地,原本寂静无波的隆和殿陡然便响起了一阵惊恐的抽气声,即便是没有回头,南遥也知道这些人的脸上回事怎样的惊愕和惊恐。
他们一定是以为她疯了,连这等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
可疯,也有疯的理由,她不过是代楚奕风说出来罢了。
而今天下之势,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却是剑拔弩张,这一点,身为帝王的楚奕风可是要比任何人都清楚。
简单而论,如今天下间的势力基本可以一份为三,大楚位于正中,以国力而论属于三者最强,而漠北之地却是地广人稀,以匈奴一族马首是瞻,湘南之地以千越等诸多小国,虽实力都不强但胜在齐心协力。
大楚之地位于版图正中,又称为中原,为天下最为富庶之地,这些年来百姓安居乐业,好比是正午之太阳不容人小觑。而漠北与千越却是多受地域疆土之限,连年的天灾人祸不断。昔年楚奕风登基之时,那匈奴军队就曾经想趁虚而入,进军中原,亏得是乔羽佟亲率大军赶往北疆,连破数城打破了匈奴人的痴心妄想。
匈奴自战败之后便一直是蛰伏在漠北大地之上,经过这些年的繁衍生息,眼看着实力恢复,可数月之前,一场罕见的雪灾在漠北大地蔓延,各部族之间损失惨重,死伤无数,那匈奴王以附属十余部族首长之名,向大楚求和,祈求给予援助。
也正是这一封求援信,引得君臣之间争执良久,各不相让。楚奕风与朝中少数的大臣以为该接受匈奴的求援,而朝中的不少老臣却是极力的反对,认为蛮夷之族多是粗鄙,不通风俗教化,且这些年匈奴的滋扰生事让边关百姓痛苦不已,他们此刻施以援手,又怎知救回的不是中山狼?
此事一拖再拖,如今那匈奴的求援书信已经来了七八封,眼看着已经到了十万火急的地步,可救与不救却已然是朝堂之上各执一词的争执。其中持反对意见的多是世族清贵老臣,如卢平川之流反应甚是激烈,即便楚奕风身为帝王也不得不考量着臣子的意见。
本来,若是再拖下去,楚奕风也不得不妥协,可自从三日前看到南遥的科考卷册,那治国之略上留下的八个大字可不正好是与他心中的想法不谋而合?
广修粮道,广纳外臣。
楚奕风几乎是要拍案叫绝!居然还真的有人大着胆子将这话说了出来,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南遥是何人,当然,归根到底,他心中的意图不过是想借着南遥的口说出这八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