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噩梦
林梓恩蜷缩着身子表情悲凉好似被梦魇得醒不过来,眼泪在脸上汹涌纵横,手掌却在空中乱抓。
霍靖琛见她这样柔弱无助,便觉心跳漏了一拍,将她抱在怀里,拇指替她抹去泪痕,俯身在耳边轻柔叫她名字。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林梓恩才缓缓的睁开眼,情绪逐渐平复下来。
霍靖琛以长指梳理着她的黑发,柔声问,“是不是做噩梦了?”
林梓恩点点头,泪痕未干的脸容惨淡不已,“我梦到我找叶飘零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又梦到我睡着了被兰兰叫醒,我们正说着话,兰兰就被叶飘零拖走了,我到处找不到你,就去追叶飘零,却被看不清脸容的人一刀刺在心口……我昏了过去,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一个四面无窗的黑屋子里,边上还是没有你……”
她所说的梦境,让霍靖琛听得心惊肉跳,心里忽然想到一件不便现在说的事,瞬间变得异常沉默,只是紧紧的抱着她,良久不出声。
朦胧泪眼无边地望进他深邃的黑眸,她哽咽,“这个梦,会不会预示着注定的未来会糟糕透顶而我又无能为力?”
其实,早在君子兰上一次出事住院的前几天,她也曾梦到了一些预警一样的片段,只不过当时以为是自己胡思乱想而做出的庸人自扰的梦而已,可今天又一次的重温噩梦,她忽然从脚底恐惧到头顶,叶飘零的阴狠手段她见识过,而君子兰的单纯柔弱她也清楚,说白了,君子兰就是一张嘴比较厉害,心底最是脆弱而不堪一击,如果叶飘零再度出手,恐怕,生无可恋的君子兰,必死无疑!
霍靖琛垂下眼睫,吻了吻她散落在手臂的发端,温和而安慰的保证,“放心,就算是注定,我也会把注定逆天改写,别人的未来如何,我不敢保证,而你以及我们的未来,我保证是浪漫而完美、温馨而甜蜜!相信我,无论任何事,只要你喜欢,就放手去做吧,你背后有我,我会把任何后果都给你扛起来。”
感动混着震惊,甜蜜且彷徨,什么时候,他爱她已深到如此境地?
仰起头,她哽咽着问,“哪怕付出你的所有?”
“哪怕付出我的所有!”霍靖琛肯定的声音极轻极柔,近似于喃喃细语里泄露出心底最直接的情绪,“我只要你,只要你在我身边,只要我每天下班回家,打开门迎接我的是你和你身后的温暖灯光,这些,足够!”
理智慢慢回拢,先前癫狂的意识也渐渐清明,林梓恩打量着四周,出发现这里既不是自己的卧室,也不是上次借住过的霍靖琛家,就有些茫然。“这是哪里?”
“我家,也是我们的家。”霍靖琛熄灯将她拉进胸膛内,“你在车上哭的睡着了,我不放心送你回你家,就回到了我这里,别担心,我父母不住这里,这里平时也就我一个人,这是我的卧室,我本来睡在隔壁的书房,是你做噩梦时候的哭喊声惊醒了我,幸好我就在旁边……好了,现在还早,再睡一会吧。”
还早?手机不在身边,腕上的表也不知去向,林梓恩虽有些狐疑,可望望黑呼呼的窗外,似乎是真的还早,反正脑子反应迟钝,浑身倦怠无力,既然还早,头痛欲裂的她也想多睡一会,缓缓躺下去,在他诱哄的拍抚下安静闭上眼睛,舒展了修长的四肢,很快就幽入了梦乡。
客厅里。
“东西带来了?”穿着黑色睡袍的霍靖琛看着飞速赶来的心腹干将,惯常清冷的眼眸依然不显山不露水。
顾全忙不迭的点头,并适时递上一份资料,“带来了,你看,她们从小到大的经历,非常的详细。”
霍靖琛接过并打开顾全递来的资料,翻看了约有三分钟才合上,抬首道,“这个事情要瞒着不要让我母亲知道,关于李秋水和苏珊那边,你知会欧阳,让欧阳私下通知霍氏派过去的高管,要显得对她们尊崇有加,尤其是李秋水那边,要放出风去,就说我母亲给我施了压……”
顾全听他这么说,想笑又不敢笑,辛苦忍着情绪说,“老大,像李秋水那么个小人物也值得你亲自出面?”
许是今天这套房子里多了个心爱之人后心情极好,霍靖琛难得地被勾起些微兴致,缓缓转过身来,慢条斯理的说,“游戏么,人多了才好玩。”
“可是……”顾全后半句话没敢说出来,难道要拿大把的钱去玩个女人才会热衷的游戏?哪怕牺牲掉霍氏花真金白银注资的翘楚和同源?
唉,这一贯精明掌控楚、霍两家的老大,怎么忽然变了性子?究竟是恋爱的魔力,还是为了某人?噫噫噫,你看净想那些八卦的事,咋就把主要的事情给漏了呢?
想到这里,顾全精悍的小眼睛骨碌碌的一转,又从包里掏出一份资料,笑着递上去,“老大,最近咱卓越期货那边业务算得上蒸蒸日上,可惜却竟遇到不知死活的国通期货的骚扰,不但和我们抢客户,还来挖我们培养好的精英,呶,你先看看这些资料。”
霍靖琛锐利的目光只在那些资料上一扫,就沉声道,“甄筱仁知不知道卓越是霍氏的?”
“应该不知道吧,咱卓越期货的法人是我,领导班子都是从海外请来的,唯一一个国内的财务总监还是从楚门控股的银行里面调过去的,除了咱自己的人,应该没外人知道的。”顾全短粗的五指耙了耙头发,得意的咧嘴一笑,“甄筱仁要是知道的话还敢来惹卓越,那不是自寻短见么,我想他还没那么蠢。”
甄筱仁、李秋水、苏珊、叶飘零、殷勤……有意思,这些表面看毫无关联的人忽然一个个的出现在霍靖琛的脑海,“顾全——”
“嗯?”顾全被领导忽然出声提名,竟吓得一激灵的站了起来。
“你马上去摸清与国通交好的那几家机构的持仓情况,以及那几家机构最想做的是什么……”霍靖琛淡然清浅的眸内浮上机锋,“另外,你组织人尽快写个计划书给我,关于股指期货以及商品期货的最新市场情况,哦对了,国债期货就要上市了,我想每一家期货公司都希望在国债期货上获得基金、券商机构投资者的巨大客户资源,据我得到的消息,证监会即将出政策指引,未来大型商业银行的国债“自营”业务将通过类似特别结算会员的形式直接参与国债期货交易,而不通过期货公司的通道,但银行的理财业务则将通过期货公司席位入市,这块业务,你要争取抓住。明白?”
“明白明白。”顾全虽不是专业的金融人士,但八面玲珑的他对这些消息还是时刻打探的,是以他对老大的话十分明白。
“明白就好。”霍靖琛满意的手一挥,明白下了逐客令,“没其它事的话,你就去忙吧。”
顾全本想着谈完公事再聊点私事的,可见老大都这样说了,只得起身告辞,走出来的路上还在暗笑腹诽,嘿嘿,老大之所以这么急着撵人,恐怕楼上有人吧?哎,别看咱老顾眼小,但咱绝对聚光,老大家的茶几上那只百达翡丽的女式手表……哈哈,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窗外是细雨濛濛,室内是温热弥漫,睡足睡够的林梓恩缓缓的睁开眼,头有些隐隐的疼,浑身酸软无力……盯着陌生的天花板,陌生的摆设,耳边是轻柔的音乐,空气中是若有若无的花香,她闭上眼,仔细回味,昨晚——
晚餐,君玮的电话,君子兰坠楼,医院,回家……噩梦,哭醒,再入眠……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的转头……霍靖琛正用手托着腮,半躺在她身侧,笑而不语的看着那睡到下午三点多了还好似半梦半醒的人儿,那干净如孩童的小脸让他百看不厌,忍不住的指尖已抚上她黑发,如丝般的触感,长指一再留恋不去,原来,这便是“爱不释手”?
“饿了吧?”
一时还未回过味的林梓恩懒洋洋的摇摇头,对映来的某人脸容,疑在梦中,“刚才我又做了个梦,竟是梦到我被陷害坐牢了……”新年即将到来,她竟混个牢狱之灾,这梦预示什么?看来,她得夜观天象了。
“别怕,梦都是相反的。”霍靖琛薄唇勾笑,却无法绽出以往如美玉琼瑶般的光彩,为转移她注意力就话锋一转,“据说最近国际金融市场的环境很不稳,你要谨慎些。还有君子兰这边,就算你要帮她,也不要对叶飘零掉以轻心,她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危险,加上她最近和李秋水、苏珊走的比较近,你要对她们提防些……”
说到这里,见林梓恩嘟起嘴,他连忙打住剩下的内容,他了解林梓恩,知道她不喜欢别人出手帮她,但是,顾全送来的资料内容又不容乐观,想了想,他装作半开玩笑的问,“最近总看到财经新闻上说起期铜大战,我这个外行人真搞不懂,何谓期铜大战?”黑眸里很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