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羚懒得理她,直接朝着卫浴间走去,伸手就打开了门,门内,一股湿热的气扑到脸上,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花洒下,全身一丝不挂。
听到开门声,他忽地调转过头,目光锐利如刀地射过来,看清了是她,脸色骤沉。
“出去!”他背过身,伸手扯过浴巾裹住自己,出口的声音,冰冷至极。
陶羚却站着不动,“白芷为什么在这儿?”
他站在水流的另一侧,似乎低低地冷笑一声,太轻太短促,她没听清楚,而后听到他意有所指的挑高了音量反问:“孤男寡女,双双洗澡,你说呢?”
他的语气,冷的令人彻骨冰寒。
说出的话,更是宛若千万把利刃直戳心脏。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怀疑自己的眼睛有问题,判断有问题,不敢相信的喃喃低语,“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刚从敦煌回来,那边的气候弄得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头有点疼……”
她自顾自的说着,声音低低的,带着委屈,带着诉苦的撒娇意味。
可还未说完,顾少清冷冷打断她,他说:“你还要不要脸?”
他的口气,仿佛她连个站街女都不如,她一下子被刺到了,怔怔地朝他看去,他仍旧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作为一个女孩子,你连一点矜持都没有?不知道我在里面洗澡?都撞见了,还不立马退出去?”他的声音,冰冷,无情,疏离,仿若她只是个走错门的陌生人。
她觉得难过,委屈。
瞬间,红了眼,低眉间,眼泪滴出眼眶,喉咙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片涩然。
“抱歉……”她慢慢地,倒退着走了出去。
“还不快滚——”还未站定,一旁始终看着她的,虎视眈眈的白芷猛地一把拉住她的头发,粗暴简单地把她往门外拖。
“啊——”头皮一阵剧痛,身不由己地被白芷拉着跌跌撞撞地出了公寓,她重重地推了一把,而她本能地护着肚子,丝毫不敢用力反抗。
最后,堪堪扶着墙面没让自己丢人地趴到地上。
“送上门顾总都不要,你就别做春秋大梦了。”白芷趾高气昂地瞪了一眼陶羚,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一转身,陡然对上顾少清的眼,吓得倏地打了个寒颤。
他的眼,冷的吓人,目光似是要杀了她。
“谁叫你打她的?”他压抑着声音,怒火腾腾的问。
白芷摇手,“我没有打她,没有。”
“没有?”他眯眼,危险一触即发。
“我……我只是拉了一下她的头发。”白芷胆战心惊的小声承认,在威慑力十足的目光瞪视下,怕的不住颤抖。
哪有刚刚的半点风情和嚣张?
拉了一下她的头发?
他心中骤然一缩,隐约的疼痛不可控制地弥漫开来,心中似被无数根细针戳的千疮百孔,细细的,恒远的,往外冒着血。
不足以让他死,却会让他生不如死。
大手,握成拳头,一只垂在身侧,恨不能挥上白芷整来的网红脸,另一只大手握成拳搁在墙面上,上面青筋暴露,隐约直跳。
白芷看着,浑然忘了刚刚所有的计划,下意识往后倒退一步,却是撞到了房门上,发出不小的声音。
他被这声音惊得皱眉,恶狠狠瞪向她,她吓得双肩一缩,小心翼翼的开口:“顾总,顾总……我还有点事,想……想先走了。”
他似是终于反应过来,薄唇紧抿,牙关咬的紧紧的,半晌,冷而生硬的开口:“叫——”
白芷不明白,一脸白痴地看着他,问:“什么?”
他似是一头发怒的狂狮,眼底忽地爆出猩红之色,“我让你叫窗,别说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