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比槐若证实有罪,但请皇上按照律法重处,一旦核实他确实草菅人命,并不将百姓死活放在眼里,那便将他革职,赶回松阳县老家,永不录用!
“至于臣妾……”
说到自己,安陵容睫毛微微颤了颤,饶是她想为孩子们,为她自己挣一个好前程,这位分还是越高越好的,但眼下,时机终究是不对的。
“臣妾无才无德,资历也远不如端妃、敬妃两位姐姐深厚,实在不敢忝居贵妃之位,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且,若臣妾阿玛有罪,臣妾愿意一并连坐。”
……
皇上很是动容。
说实在,他对安比槐有所了解,约莫知道此人才能平平,顶多只能守成,还是要督促着才行的那种。
但这也无大碍,左不过让他做到通州知州这个位置,已是极限了。
眼下这事儿,其实可大可小,而且皇上知晓,那个状告安比槐“撞死”他妾室生父的官员,实则和鄂敏有些姻亲关系。
这件事是真是假,是党争诬陷,还是确有其事,还要查证。
他暂时搁置,也并非全然是为了安陵容,而是这一阵子,鄂敏在朝中蹦跶得太厉害了,皇上有些不想容忍了。
一朝帝王,岂容臣子算计摆弄!?
心中顿时有些恼火。
鄂敏同样是坐不住了,安陵容说得这么大义凛然,眼看着皇上就要心软,当即道:“柔妃说得轻巧。”
“安比槐若证实有罪,那就是枉顾百姓生命,草菅人命!你身为他的女儿,如何能独善其身?不做贵妃,乃是合乎情理,怎么能算是惩罚?”
呵。
她就知道。
鄂敏跟他女儿也是一样,就像一条恶狗,咬住人了,就不松口了。
“鄂敏大人是不是听岔了。”
安陵容偏头过去,用古怪的目光看向鄂敏,似笑非笑道:“我说了,愿意连坐。届时,哪怕皇上将臣妾废为庶人。”
“将公主与阿哥交到寿康宫由太妃们抚养,臣妾亦是毫无怨言。臣妾愿意等,等一个公平公正的判决。”
说到这儿,安陵容唇角的嘲讽愈发浓了,对着鄂敏道:“而非,像是诸位大人们一样。在事情还未全然查清楚之前,就在养心殿外乌泱泱的跪着。”
“说得好听,是忧心社稷民生。说得不好听一些,谁又知道你们这样做,是不是故意给皇上施压呢?”
“身为臣子,如此行径,是否太过卑劣了一些?连我这个女子都不如。”
……
鄂敏顿时面红耳赤。
有些事,心知肚明就好了,说出来,也未免太难听了一些。
终于。
冷眼旁观许久的甄嬛开口,柔声道:“皇上,陵容的性子,你也瞧见了,臣妾是劝也劝不住的。”
“不过,她虽性子刚烈了些,待人还是极好的。您瞧,承乾宫里的宫人们,哪个对她不是敬佩有加?”
“说一句僭越的话,崔槿汐常常与臣妾讲起从前纯元皇后还在时,也总是说她体恤下人,关怀普通老百姓。”
“在臣妾心中,陵容其实也是将纯元皇后当成楷模,在认真学习着呢。她愿意连坐,也是因为实在是心疼普通的老百姓。”
纯元啊。
想到心中的柔软,皇上不免多回忆了一会儿当初纯元还在王府时的模样,渐渐,安陵容对待下人时的温和,与当年纯元,确有几分相似。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