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等价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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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前,夏洛特。佩洛斯佩罗还是个少年的时候,他曾经幻想过未来,并且将那些告诉过教导他的那个男人,桐生高雄。
那是个小秘密,关于,他憧憬的所爱之人:
她强大又温柔,美丽而专一,是世间所有美好词汇叠加起来的女人。
他给她漂亮的衣服,给她珍贵的首饰,每天都送她鲜花,对她说甜蜜的情话,从她芬芳双唇吐露的每一个要求,都会为她实现。
我给她想要的一切,满足她的所有愿望。
她只属于我一个人只爱我一个人。
尽管日后的恶名会响彻新世界,十几岁的少年也还是免不了天真的认为,爱是等价交换。
而当时那个男人,桐生高雄究竟有没有对他的幻想给予评论,时间过得太久,佩洛斯佩罗已经忘记,只是对方薄薄的唇角掀起,日光下那一抹看似讥诮的弧度,让彼时还年轻气盛的未来托特兰王国的糖果大臣暗自恼怒。
佩洛斯佩罗不认为自己说错什么,因为他姓夏洛特,天生的海贼。
海贼都是掠夺者,想要什么抢回来就好。
对夏洛特们来说,‘获取’和‘掠夺’意义等同。
既然如此,‘我给你想要的一切你只爱我一个人’,这样的交换条件,实际上已经超出佩洛斯佩罗的底线,因为‘给予’这个词施与到外人身上,是极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比起其他弟弟妹妹,身为长子的夏洛特。佩洛斯佩罗性格里多了些忍耐和纵容,毕竟他是哥哥,照顾幼年期的弟弟妹妹是责任,在弟弟妹妹们还不能独当一面之前,他给予也是责任。
以身体里流淌的一半相同血脉为纽带,每一个夏洛特都被牢牢系在以妈妈为中心的家族关系网之中,谁都斩不断那份羁绊。
然而,在佩洛斯佩罗的概念里,他的给予只针对有血缘关系的家人,哪怕是他未来的所爱之人,没有血缘关系也是外人。
世界对夏洛特充满恶意,家人之外就是外人就是敌人。
就象妈妈的历任丈夫,是外人的话总有一天会失去利用价值,进而成为废弃物消失掉,他愿意‘给予’如同对待家人,已经是他过于心软。
或许也并非心软而是憧憬,夏洛特。佩洛斯佩罗希望中的所爱之人,要如同那个男人桐生高雄深刻怀念的‘妻子’,世上最美丽最强大最温柔的女人。
夏洛特家的孩子对未来没有任何规划,他的所爱之人,是少年时的夏洛特。佩洛斯佩罗唯一一次独立思考,那份幻想的深处有更隐秘的,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那犹如蜜糖般甜美的妄念。
爱上之后全心全意待他,不会因为失去利用价值而丢弃他,毫无原则的温柔,深深的溺爱,纵容他的一切,哪怕他和她的孩子弱小得可怜也不会厌恶。
和他的妈妈截然不同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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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场话题的开始与结束早已经被时间消磨得一干二净,犹如被海浪带走的砂砾,夏洛特。佩洛斯佩罗只记得,那一年他还年轻,而多年以后,那个男人还年轻。
长生种,桐生高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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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生高雄与夏洛特家族的渊源,是一次纠结了四十年时间的特殊事件。
夏洛特家的孩子只有佩洛斯佩罗从头到尾参与,他是唯一一个,就连后来被桐生高雄最看好的弟弟卡塔库栗都没有那份‘幸运’。
因为初次见面时佩洛斯佩罗年仅五岁,实际上五岁的孩子不可能参与大人的事,佩洛斯佩罗也不例外哪怕他是长子,只是当时太巧,混乱发生时他在场。
夏洛特家的孩子哪怕是幼年期,对血腥的接受程度也超过绝大多数人,所以,目睹妈妈的部下大范围死亡的场面,佩洛斯佩罗没有怕得发抖,更没有仓惶逃命。
他甚至能清醒的看着那个陌生的俊美男人毫无顾忌大肆杀戮,直到妈妈出现阻止一切。
彼时那些混乱的来龙去脉十年后桐生高雄再次出现时才被旧事重提,初见面那天,佩洛斯佩罗只记得两件事。
一件,是黑发男人所过之处,那些连惨叫都来不及就飞灰湮灭的部下们。
另一件,是妈妈在盛怒之下雷云宙斯与太阳普罗米修斯制造的恐怖灾难。
彼时佩洛斯佩罗连名字都不知道的桐生高雄消散在雷霆万钧之中,他们都认为敌人已经被消灭,直到十年之后对方重新现身,认知才被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