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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桌边摆放着一面同样颜色的紫檀木架子,里边有书,有纸,还有笔和墨,还有因站得太远分辨不出是什么的摆件。
往窗边看去,那里还挂着一道绳子,应该是用来给刚画好的画晾干用,省得她让人拿到院子里。
她看得有些沉浸,康熙抬手指了指北侧说:“那边朕特意让空着了,缺什么你直接跟梁九功讲,或者按照你的心意以后再慢慢布置。”
舒以宁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与南侧间的满满当当不同,北侧间那边只摆放了一张软塌,估计是方便她休息的时候用。
耳畔又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舒以宁的思路已经渐渐跑远,她在想他是什么时候准备这些的,如果布置是在他们去木兰围场的这段时间完成的,那又是什么开始计划的呢。
或许是那次晋位,还是更早?
舒以宁心情复杂,理性和感性两种不同的情绪交错着出现在她的大脑。
理性告诉她这一切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太过容易,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儿。
而感性又让她心底波动,因为这样的画室,除了她自己,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愿意费心给她打造。
她依稀记得毕业后舒真不同意她搬出去住,然后她偷偷在外边长租了个面积不大的一居室,花了两个月的功夫装修成一个小型画室,屋子里面甚至每一盆绿植都是她亲自去花卉市场选的。
她到现在还对当时的心情印象深刻,憧憬愉悦欢喜,总而言之就是难以形容的快乐。
后来每逢周末有空她就会过去,只有在那里,在那样只属于她的,独立私人的空间,她才能感到心是平静的,感到未来是充满希望的。
大概不到半年的时间,不知道怎么就被舒真发现了那个地方。
最后的结果就是舒真砸了屋里所有东西,接着把她所有的画都毁得一干二净,然后指着鼻子骂她死不悔改,好似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自那以后,她就很少拿画笔了。既然自己退让一步就能换来短暂的和谐,那又何必迎难而上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她一直以来遵循的原则。
两辈子算在一起的话都快是六七年的事了,可现在想起来还是心底酸涩的够呛,她抿着唇忍住喉头涌起的哽咽。
舒以宁按捺住内心的异样情绪,走到桌旁。
桌子上配套的文房用品非常齐全,还有不少小件摆饰,只有她想不到的或者没见过的东西。
她看着新奇,光伺候笔的就有笔洗、笔挂、笔帘等六七种。
随手拿起一座绿釉荷叶式笔掭,颜色绿得透亮,侧边卷叶形状逼真。
这种品质在后世应该都能进拍卖行了。
就算她不是内行,但这一屋子从家具到大小摆饰再到画画工具,单从外形看上去,每一件都可以称得上是珍品。说实话给她这个业务爱好者来用都有些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