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双腿一软,连忙跪下:“少爷,我……”
“我打了个瞌睡,谁成想那老鼠竟咬断了烛台,我醒来时一切已为时已晚。”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说到后面时语气越来越轻,几乎怕的说不出话来。
谢行舟神色冷峻:“拉下去,重大五十大板,丢出府去!”
小厮吓得面色惨白,连连求饶,却也只能被无情的拖下去。
第二日,丧葬如期举行。
天空阴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雨。
谢行舟苎麻束发,额上系着一根麻布的抹额,身着一身白色麻衣。
姜枝晚亦是一身白色麻衣,头上带的也是素色的簪子。
他们身后跟着丧葬的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到了城外。
只是棺木里放的,只有一堆烧焦的人骨。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郊外。
谢行舟看着棺木放入新挖好的土坑,逐渐掩埋隆起一个土堆。
心,好像也被埋上了。
这一刻,谢行舟浑身的力量彷佛被抽干,只剩下一片虚弱和无尽的痛楚。
活生生的人,不过几日的光景,就躺到了棺材里。
甚至只剩下一堆骨头……
天空逐渐开始落雪,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像是在为今日的丧葬呜咽。
谢行舟站在墓前,看着墓碑上的字,面色凝重。
“阿云,都是我的错。”
“我当初不该说那些伤人的话,若是知道你的聋哑早已好了,我也定不会做出这后续的事来。”
“还有,到了那边,替我向我们的孩子说句原谅。”
谢行舟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诉说着自己的悔恨。
似乎人只有在失去后,才知道当初舍弃的东西,有多么珍贵。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人也没有再选一次的机会。
姜枝晚站在一旁,几乎要将手里的帕子绞烂。
姜慕云死了,但在谢行舟的心里更重了。
从前的时候,他总说他们无爱,他爱的不过是姜慕云的皮囊。
如今,知道她的聋哑好了,怎又后悔起来了?
姜枝晚绞着手里的帕子,不禁自问。
那她呢?
她到底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