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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将,当时穆参将带着兄弟们摸到后方包了金贼的饺子……一切都很顺利……半个时辰不到,敌军伤亡过半……继续围剿……约莫一个时辰左右,穆参将下令发起最后的进攻、全歼……卑职恰好被几个金贼围住了,眼角看到穆参将跟一人缠斗着……后来大获全胜后,就、就、就没看到穆参将……怎么也找不到……”说到最后,林丛的声音在段靖光恐怖的瞪视中,微不可闻。
此时,一名王姓参将状似非常关心地问林丛:
“那你们最后打扫战场的时候,有没有仔细翻找?唉、兴许——”
话音未落,已经被赤红着眼睛的段靖光暴怒打断:
“闭嘴!老子让你开口说话了吗?王五你好大的胆子!穆东也是你的同僚,对你向来恭敬有加,刚才你那话是什么意思?嗯?你究竟想说的是什么?!”说到最后,已经是在怒吼。
王五立即下马、一声不吭跪下请罪,再也不敢说什么。
——这帮该拉去仗毙的该死的东西,居然、居然敢诅咒小木头……
段靖光目光投向黎明前夕远方黛青色的丛林,觉得鼻根发酸、眼睛热得厉害,一时间恨不得插上翅膀去寻找穆东,可惜、从小接受的严格教导、和肩上担负的责任,死死将他禁锢在了原地——他是主帅,他不能轻易离开、不能乱了军心。
蒋锋看着段靖光一时表情失控,绝望又无奈、几乎要落泪的样子,想着他对大舅哥的用情至深和求而不得,蒋锋利落翻身下马、主动请缨:
“副将,卑职愿前去支援穆参将,请副将准!”
段靖光只失态了片刻,听到蒋锋的请命顿时如同看到了希望一般,立即下令:
“好、好,蒋三,本将命令你即刻启程前去支援穆东,你去、去帮帮他,回来时功劳记你一笔!无论、无论……”说到那两个“无论”时,段靖光泪水差点滑落。
随即又硬压下去,扭头冷声呵斥王五:
“王五,本将现令你协同蒋锋为辅,同去支援穆东,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你自己看着办吧。”
王五迅速领命、转身去点人同行,蒋锋将穆东的几个亲卫也带上了,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去事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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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就快要亮了。
沈季从半夜被惊醒后、脚不沾地一直忙活到天亮时分,虽然有些疲倦、眼睛却是黝黑发亮的,神采奕奕、翘起的嘴角都放不下去。
——原因是当他最后帮一个手臂上挨了深深一刀的士兵缝合时,仍然保持清醒的伤兵感激地对他一笑:“谢谢你了,小大夫。”
叫他小大夫,估计是看着他面白无须、年岁甚小吧,可他道谢时的眼神却是真诚的。
沈季听了一整晚轻重伤兵的各种咒骂、呻吟和哀嚎,他是新得不能再新的人,所以挨骂时一声不敢吭,只能反省自己冲洗缝针时的手法是不是太重了、做得不够好。冷不丁听到有人感谢他,简直有种受宠若惊式的连连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