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诗若一巴掌呼在他脸上,五指张开用力将人推开,冷冷淡淡的开口道,“你脏关我什么事”
意味不明的轻笑了一声,“你这嘴硬的毛病,得改”
扯开的步子有点大,腹部伤口还没好利索,脸色发白又忍着不说,自己一个人上了楼回了卧室。
隐约看到纱布上渗血,他叹气,自己动手解开了纱布换药。
恰好顾诗若推门进来,看到他换药,于心不忍。
板着脸一言不发的自觉蹲在了他面前帮他换药,秀眉拧着,“这样下去,你什么时候才能够伤愈?”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让伤口渗血了,这样下去别说愈合了,夸张点说,顾诗若都怕他失血身亡。
又气又急,她低垂着眉眼,上药格外认真,眉心轻轻蹙着,生怕弄疼了他。
顾诗若记不起那天晚上的事,但是看着狰狞的伤口,她也知道当初下了那么重的手,他肯定是已经对自己心灰意冷了。
“对不起…”
头顶一沉,傅云墨大手轻轻按着她的头,“傅太太,这句对不起我已经听了太多次了,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他其实不想听见这三个字,为什么总要想着做错了事情后去道歉,而不是想方设法的去避免伤害?
怕她多想,傅云墨只得开口解释,“我们是夫妻,好也好,坏也罢,都改变不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既然是夫妻就没必要总是说谢谢说对不起,我真的…”
他微微摇头,眉含浅笑,“不想听到这三个字了”
愈发沉默的帮他清理伤口,绕过精壮腰身一圈一圈的缠绕着。
静默无言的出了房门,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无声发笑。
除了对不起以外,她什么都来不及说。
将医药箱归置妥帖,顾诗若将被她塞到了最里面的信封取了出来,看着上面的英文发呆。
时间不多了,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手里的纸张被揉成了团,她起了身,将纸团撕碎了扔进了马桶里,看着打着旋儿的水流将碎片冲走。
满心疲惫,满眼落寞。
这种日子她也梦到过无数次,安稳、踏实,有个人能够一直相伴左右。
有孩子、有爱人,这是个很简单也很容易实现的愿望,但是她走的太艰难,丢了太多珍贵的东西。
颓然的靠着贴满瓷砖的墙壁而立,低落又孤单。
她已经很努力的想要活下去了,看病、吃药,让自己能够尽快好起来。
哦,好起来?
那也罢了,至少能够让她再将时间延长点,那该多好?
用了这么长的时间去寻觅一个可以落脚的地点,结果地点没找到还折了翅膀。
她早就失去了飞翔的能力,只剩下一具残躯慢慢腐蚀。
镜子里的人眼圈泛着红,不用问看,看着这副鬼德行都能够猜得出来她哭过。
其实她真的没有落泪,只是被迷了眼,眼珠子被咸涩的泪水泡太久了,所以眼睛看起来囊肿了点。
舀了点水泼在脸上,沁凉的水触及皮肤,猛地一个激灵。
水珠顺着脸廓滑落,眼前发黑。
扒着盥洗台的手微微用力,指尖微凸,唇瓣哆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