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蕴识讳莫如深地笑一下,“哦,那恭喜你,就快毕业了,顶多六年。”
“什么叫恭喜我?!陈蕴识你这人怎么还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陈镇川声音不大,就是表情看起来有些扭曲。
“你嘴里能吐出象牙?”
“废话,当然不能。”
“哦。”
陈镇川:“不是……你是不是骂我了?”
陈蕴识不想纠缠,只是从口袋里抽出手拍一下他的肩膀,“没,我哪好意思骂戴绿帽子的人。”
陈镇川:“……”
我特喵是真的很讨厌腹黑的男人!能不能直接打一架!
。
高考在经历了四点五次模拟考后顺利结束。
一晃又是一年六月,说是旦月风暖,若是雨花巷没被桃花水淹没,那丁香花必定要开满天涯。借着迷信的说法,夏秋特意在高考当天给夕颜换了身湖绿色纱裙,仅腰间别了几朵真的丁香花。
考完试,花瓣黄了一些,卷了一些,但开得还算盛烈。
夕颜学的是文科,虽然到高三才开始努力,但所幸不算太晚。毕竟有些事,不是晚了就可以彻底不用开始,不同于中考当日的失落和迷茫,夕颜高考完周身轻松,陈蕴识见她面上挂笑,便连考得怎样也省了。
六月十号,孙瑜敏邀了两拨人一起报名她姑姑所在旅行社的漂流项目。
高中同学九个,五男四女,包括陈镇川,四女自然就是何夕颜所在的“退堂鼓表演艺术家群居宿舍”,初中同学七个,包括陈蕴识。
高中同学对陈蕴识和夕颜的恋爱的事知道的不多,反倒是认识他们俩的初中同学一路起哄,大家没有挑明了说,只是两人一站到一起便立刻有人冲他们“嘿嘿”诡笑两声,夕颜长大后只能在熟人面前胡闹,如今被大家调侃得有些害羞。
到目的地风浦河后,夕颜拉着陈蕴识最先自由活动。
陈镇川原要跟着,却被阿敏一把锁喉:“跟着人家小夫妻做什么去?跟老娘摆烧烤架去还差不多,你以为你中国第一狗仔卓老师儿子呢?”
陈镇川:“怎么就小夫妻了?不是……怎么就卓老师儿子了?”
阿敏手上一紧,“这是你一个平民该操心的事么?”
“放手放手!我快被你勒死了!”
“我勒死一个平民是多么容易的事情啊~”
“……”
“哈哈哈哈哈!颤抖吧阿川君!”
您这是哪一出?先报个幕好吗?
……
风浦河背靠落尘山,山脚有一百年古寺建在岩洞以内,只有一尊观音娘娘像,瀑布水在莲花台下汇成一弯碧绿的春水,水里有人工养殖的几十条红鲤鱼,红蜡烛立在水畔,若是人耳朵紧贴岩石,还有娟娟细流的水声。
夕颜也点了一支红蜡烛,双手合十预备许愿,身后却传来一阵熙攘声。
“别过去,好像是原配打小三呢。”陈蕴识拉住她的手。
“可是……”夕颜仔细往人多的地方看,“可那是两个老妇人啊!”
“小姑娘你不知道啊,她们俩一见面就打,都是我们镇上人,那个盘头发的女人年轻的时候抢了那个短发女人的丈夫。”穿着环卫服的阿姨停下扫帚,给夕颜一一区分,嘲弄说:“那个盘发的女人也是可怜,丈夫都走了好多年了,她还在被人打,被人骂,从来不还手的,那个短发女人的儿子、女儿也凶得不了的,拉都拉不住,我上次去劝,他们恨不得连我一起打。”
“那更得管了!”夕颜认真看陈蕴识一眼,“她是不是小三与我无关,我只知道,她现在在我眼里,是一位被打老人。”
夕颜毫不犹豫上去拉架,扭打过程中手背被短发老人抓破皮,发黄的指甲格外坚硬,事后疼得夕颜牙齿直打颤。但好在两位老人已经分开,短发妇人咒骂着回了家,盘发老人无言地拿纸巾替夕颜擦了擦伤口。
“奶奶我没事的。”
夕颜的笑容很治愈,老人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慢慢捡起地上滚落的苹果。她从中挑了一个最好的苹果,拿到水边洗干净,递给夕颜:“拿灵水洗的。”
“谢谢奶奶,真没事的哈,你回家吧。”
老人又递了一个陈蕴识,他蹙眉摆摆手。
人散后,陈蕴识心疼地握着夕颜的手,怪自己没能第一时间护在夕颜前头,又不忍心责怪这个好心肠的傻丫头多管闲事。夕颜伸手抹平他皱紧的眉心,“别这样,我有话跟你说。”
“嗯,你说,我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