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先生?”念如初指尖微顿,竟无法握紧那盏夜灯的手柄。
“是,奴婢方才行至了花园,便见了宋先生正要往北处去,见了奴婢,便吩咐奴婢要来看看念姑娘,劝念姑娘早些回屋歇息。”
尘嫣在身旁说话,念如初只觉心头震动的厉害,下意识的看向了霖舒苑的门前。
那处唯独风声拂动,枝叶簌簌的响着,却没有任何的人影,也没有任何可以证明宋知许曾经到来过的证据。
她沉默片刻,下意识的攥紧了夜灯的握柄,随即便没有再多问什么,转身回了屋里。
那一夜,她彻夜无眠。
她知道在今夜这般时候,彻夜无眠之人绝非她一人。
凤子栖娶了白云舒,他们二人今夜以后,在那场盛大的婚宴之后,所要面对的便不再只是当初那般简单的关系。
尤其是白云舒,她确乎成长了,可她的成长,似乎也远远无法支持她在那宫中生存下去。
念如初靠在窗边,枕着软垫,身旁的蜡烛渐渐的燃烧殆尽,连同她的心都一并化为灰烬。
翌日,天朗气清。
云层丝缕缠绕,四散于天边不再遮蔽着阳光,也将王府院子里的那一片茜素红染的愈发耀眼清晰。
念如初懒倦的于卧房内休息,浅奚也知道她需要休息,便晚了些时候过来伺候她更衣梳洗,此时半夏也醒了,正在同她说话。
浅奚同她说着方才在院子里听到的话,“……宫中一大早便匆匆忙忙的派人来请了王爷前去,说是有重要的事,玲姐姐说的不明不白,奴婢也没能听清楚。”
念如初正对着镜梳发,“是吗,可有说是什么事?”
“听玲姐姐说,来的像是军部的官员,骑着骏马来的,神情也凶狠的紧,玲姐姐怕惹事便也没有敢仔细听清。”
军部……?
念如初正在忖思,又听浅奚继续道,“不过方才奴婢在院子里见了夏荷姑姑,正在带着玲姐姐她们收拾那些绸缎装饰,说是王爷吩咐的,姑姑的神色也并无异常……”
她们皆知道,夏荷姑姑素来对凤祁冉的事了如指掌。
但念如初没有回应,只是淡淡颔首应了声,“是吗,院子里那些皆要摘了去。”
“是呀,说是郡主大婚都过了……呸呸,该说是太子妃了。”浅奚笑着说话,念如初透过镜子看着她正将一朵簪花戴上自己盘起的发上。
“姐姐,今日便戴这副耳坠吧!”半夏趴过了身子,执起了一对粉色晶石的纤细耳坠,递到了她的面前,“这粉色,也衬的姐姐气色好一些。”
念如初收起思绪,抬手抚上了他的发丝,温柔一笑,“好。”
半夏笑着扬起头,一双琥珀色的眼瞳灿然,晕染着明媚的光亮,湿漉漉染着光芒,“姐姐的气色不太好呢,昨夜,没有睡好吗?”
“没有,只是有些乏倦了。”念如初将那对耳坠握在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