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他自怀中松开,然后握住了他纤细的双肩,认真的看着他,告诉他,“如若真的有一日,姐姐不能再保护半夏。”
“半夏便要记得,一定离开这个地方,走的远远的,再不要告诉任何人同以前的王宫里有关的任何事,连提及,都不行。”
“而若是有人问起,半夏也要回答什么都不知道,明白吗?”
念如初这般认真的神色令半夏的眼瞳闪出疑惑。
可他显然有些不解,不过在她的问题之下,他努力的思索了一阵,还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半夏,知道了。”
随后他伸出微凉的小手来,轻轻的覆在了念如初的面颊上。
“半夏一定会,听话的,姐姐,笑一笑,好不好?”
念如初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太过认真了。
这般对于半夏的患得患失,害怕如今尚且能维持的和平一旦被打破,那么任何人都有可能将半夏从她的身边带走。
她决不允许这般的事情发生。
片刻,她才轻轻的扬起了一抹微笑,而半夏见她终于展露笑容,这才也开心了起来。
念如初抚了抚他头顶的发丝,眼底的情绪,愈发汹涌难辨别。
彼时,窗外的阳光安然的照落。
大夫替凤祁冉包扎好了伤口,也将药方草拟好了,交代给夏荷姑姑,这才由侍卫带着送出了王府去。
白云舒始终在凤祁冉的身边陪着,神色隐隐的有些慌忙。
印象之中她极少看到凤祁冉受伤,更遑论是在宫里。
此时凤祁冉正倚靠在软塌上,方才染血的宽袍已经更换去,仍是那一身的无尘白净。
他正缓缓的抬起前臂,将宽袖拢下,掩起了纱布的痕迹。
白云舒就乖乖的靠在他的身边,乌黑的大眼睛眨了眨,“爹爹还会觉得疼吗?”
“不疼。”
凤祁冉温暖的大掌抬起,轻轻的抚上了她头顶的发丝。
“那便好。”她轻轻的靠在他的手掌上,如同一只乖巧的小猫咪般,眼底仍是隐隐的心有余悸。
方才他前臂上的那道伤口长约两寸,还在渗血,便看得她心惊肉跳。
“爹爹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了。”
凤祁冉看着她,见了她的眼瞳之中,泛出的仍是对自己宛如神祇般的崇敬和依赖。
脑海中竟不自觉的闪现过那日念如初所说的话。
——郡主如今还崇拜着王爷,如同她命中的神祇,但贱妾的命尚不足惜,若是也牵扯到了郡主,王爷,又可会舍得?
她说话那时的神情,面容隐隐的苍白,却仿佛视死如归。
甚至她的下颌还是傲然的扬起的,所说出的话却是这般准确的踩到了自己的某处禁忌。
这女子……
“爹爹还是休息一阵的好,”白云舒正立起了身来,取过了一旁的绒毯覆在他的身上,“我便在旁陪着爹爹,绝对不会吵嚷。”
白云舒叽叽喳喳的声音令脑海中方才成形的画面突的打碎。
凤祁冉随即回神,唇瓣无声勾起,但并未去阻止白云舒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