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无论她的设计如何的天衣无缝,如何的情切动人,凤祁冉也永远不会为之情绪波动。
因为他知道,这孩子的事情,根本就是假的。
上一世的自己……也曾因为无法怀上孩子,而无比的挣扎和痛苦过,最终才知晓凤祁冉这般所作所为的狠毒。
她思绪万千,一时之间无法平复。
甚至并未感觉到,此时凤祁冉已然至了她的身后。
而他独身一人,便在漫天的飞雪中缓步而至,甚至没有带任何的侍卫,衣衫上白雪轻覆。
“本王的家务事,为何又不感兴趣了?”
身后突然传来了他的嗓音,低沉,磁性,蓦的令身体里的血液冻结起来,念如初身子微僵。
她垂落下了交握的双手,返身面对着他,落落的跪伏下来。
“既是王爷的家务事,于情于理,贱妾也不该对此产生兴致。”
“是吗?可本王瞧着,你对那叶美人,尚顾念着旧情?”
凤祁冉不容她言辞的糊弄,仍还是执意的将她方才心中情绪的波动挑明了。
念如初轻轻一顿,知道自己也瞒不过他什么,便索性坦然承认,“毕竟曾经姐妹情深。”
“不过如今情形,也皆是她咎由自取,贱妾,不好再插手。”
“呵,所以你便不似那日拼了命也要救下花琉月那般,哪怕是出面替她说话?”
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每每她说话的时候,他都会觉得有趣。
念如初无声弯了弯唇角,“不过是场毫无由来的闹剧,贱妾纵然想要救她,却又如何去救一个无药可救的人。”
“好一个‘无药可救的人’。”
凤祁冉踏上阶,缓步至了她的身前。
“那么如你所见,她如何是个‘无可救药的人’?”
看来凤祁冉是决计要追问到底了,念如初心中明了,旋即也没有再闪躲,干脆的挑明,“伪装有孕,此事便是大忌。”
“纵然并未嫁祸他人,或也只是借题发挥,也总是她欺瞒王爷在先,贱妾当日已提醒过她,即便他人险恶,总也该有所为,有所不为。”
“明医不救无药可医之徒,此话,亦是良言。”
凤祁冉幽邃的瞳孔安静的倒映出她此刻低伏着身子的模样,在听她一字一句的说完,那一抹覆盖于深处的光亮,无声的突显。
尽管旋即消散,仍令念如初也清晰的觉察到。
她仍伏着身子,言尽于此,便不做声的等待着他。
片刻,却听是凤祁冉的嗓音再度传来,却并非是震怒,哪怕是责问。
“起来说话。”
“多谢王爷。”
他最会掩盖情绪,她也早已学会了一部分,虽无法炉火纯青,仍还是能在此时快速的平复情绪,至少能坦然的面对着他。
她缓缓的立起了身,发上的木簪却突的散落,一头流瀑般的乌发旋即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