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冉竹便温柔一笑,伸手在他的肩上轻轻一抚,而后许可了他外出观看。
“不过不能跑的太远,便在外头看一下就好,待车马转回了你也要回来。”
“好!”小童开心的蹦跳着出了门去。
念如初看着那小童的背影离去,不知为何握在了手心的这杯茶却竟莫名的有些索然无味。
她不知是否是内心的思绪在撞击着她,令她无法平复。
话题叫这小童打断,二人便也没有再继续,毕竟所要得到的答案依然明了,彼此也心照不宣。
念如初也唯恐,如若再继续同云冉竹交谈此事,便会真的突然沉不住气,而将自己满腹的心事和盘托出于她。
那样便太过糟糕了。
云冉竹又替她诊了脉,给了她几贴疗补的方子,也给了她一瓶小药,说是可以有助于改善她噩梦缠身的情况。
念如初便收了下,也没有再过问。
沿途的街道上,好似是那出城的队伍主要的几人正要经过,百姓的欢呼声同议论声响更是清晰起来。
思绪叫那杂乱的声响打散了,念如初便也起身告辞。
她照例将宽大的帽檐深深扣下,遮盖住了自己清丽的面容。
云冉竹陪着她一同至了药铺的门前。
“我这药铺还当是在偏郊的地方,平素便是佳节时分都不曾见过这般多的人……”
云冉竹细细的眉间含着一抹柔和的情绪,倒是也看不出她的喜怒究竟如何。
车夫正在门前候着,再外出一些的地方行人推推搡搡的跟随着出城的队伍走着。
“念姑娘,这般多的人,怕是一时半刻也走不了。”见了她出来,车夫也是一脸的无奈,同她说话。
念如初顺势的抬眸看向了街道上,耳畔却忽的传来了百姓朝贺的响动,“王爷万福金安,云溪国运长存。”
王爷,凤祁冉。
她下意识的攥紧了披风的边沿,视线看向了正缓缓至了此处的软轿。
周围悬挂着玄黑色的帘幕,金丝绣成的貔貅在那帘幕上随风而舞。
软座之内凤祁冉微微的侧着身子靠坐着,一身重紫色的袍,宽袖同衣摆上所纹饰的图案,也竟是全然不避讳的蛟龙。
金银丝线交缠着,看似不经意之间,那萦绕在他周身的气质,已俨然是侵吞天下的意味。
而那双漆黑的眸子,若囚禁着山河万里,若万丈深谷,永无光亮。
她立在药铺之内,并未如同身前的那些百姓们一同叩拜行礼。
她只是这般静静的看着他,倒映在眼中的便是他的面容,那哪怕是不曾真切的看到,也已是在噩梦之间无数次叫她看清的细节。
当他的软轿自身前而过,她雪白的披风,帽檐宽大,遮覆去了她的面容。
唯独风过,吹拂起了是她的一缕发丝,柔若云雾。
而风声泠泠,也将他软轿周围悬挂着象征身份的帘幕吹拂而起,将他的线条清冷的侧颊无声的描绘着。看不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