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下意识抬手攥紧了那个竹篮的提手,好半晌才惊慌失措的回过了神,身子颤抖着跪了下来。
“奴婢,奴婢该死……”
念如初细长的眉轻轻一扬,自披风之下伸出手便要去扶她,“为何要这般怕我?”
以楠触电般的躲避开了她的触碰,眸色闪躲着,支吾而无法回答。
念如初只看到是她攥紧着那个竹篮,便猜到里面的应当是很重要的东西。
想到她的主人如今也已是禾朵叶,大概见了自己,也肯定是不会欢迎的。
念如初也没有再追究什么,微凉的小手在触碰到了她之前轻轻一顿,随即敛下了长眸,将手拢回到了披风之下。
“我也只是路过,瞧着这云纱楼漂亮,才驻足一阵。”
她向她温柔的解释着,随即便拢起了披风,“那么,我便也不打扰你,只是夜色深了,若是叶美人还未歇息,记得早些侍候她就寝。”
柔声说完于此,念如初便转回了身子,要顺着回廊离开去。
却不知为何,身后的以楠突然出声将她唤住。
“念姑娘!”
念如初足下一顿,而后回过头去,明媚的眸子里浮出一抹询问的意味,“是,怎么了?”
可以楠看着她,那双眼瞳里终究还是万般复杂的情绪在其中交缠着,片刻之后,却沉默无声。
她拜下了身,却没有再说什么。
念如初看着她,隐隐的仿佛感觉到一些什么,可终究越过了她的身后,那座云纱楼如今同她早已没有任何的关系,她便也没有再去试着掺和。
她便也只是淡淡一笑,复回身,再不停步的离开了。
夜,仍沉寂的无声无息。
一辆马车正在返回王府的官道上缓缓的行着。
厚重的玄黑色帘幕将外面的风雪严严实实的遮挡着,里面还有随身的暖炉,倒也十分的暖和。
凤祁冉正靠在车厢之内,身周铺着是上乘的羽绒做成的软垫,以及覆着他身子的绒毯,是从边塞进攻的雪狐腹部皮绒制成。
他阖着微长的眸子好似在小憩,乌黑的长睫便在他的眼帘之下,落下一小片宛如半扇的影子。
他不知正在思索些什么。
却在脑海中闪过了一抹画面的时候,那双幽邃如深渊万丈的眼眸,缓缓的睁开了。
刹那便有淡淡的光影落入了他的眼底,那一潭永远无人到达和企及的寒水,将这光影全数的吞没。
他自衣中缓缓的取出了一方丝帕包裹着的物件。
那方雪白的丝帕上绣着一朵如血般艳丽的红莲,他在掌心展开,里面的物件便清楚的出现于视线里。
是一颗夜明珠,色泽温润,无需周遭任何的光亮,便可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浅淡香气,同柔白光影。
凤祁冉修长白皙的手指将那夜明珠拿起,在指尖缓缓的转动着,眼底仍是一片清冷,仿佛世上任何事,皆不能将他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