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快便在医馆的门前停了下来。
当听闻了声响,自内间出来的云冉竹见了她们二人,面上便是掩不住的讶异神色。
“花坊主,念姑娘,今日怎的特地前来?”
她仍是温柔如水的模样,一捧乌黑的长发转起绕在脑后,发簪是纯木制成的,身上的衣也是一素杜若蓝的衣裙,透着清丽高洁。
“我原还想着晚些便前往乐坊替坊主看诊呢。”
“无妨,我瞧着今日也正是药材用完,碰巧坊主也想要出来透透气,所以便前来叨扰了。”
念如初不动声色的扶着花琉月入内。
可自从那日她在云冉竹的后院里捡到那块属于皇家的腰牌之后,她早已不再信任她,无论她伪装的有多好。
只是她始终未能从她的身上哪怕看出一丝的破绽同端倪,不由得感叹这女子当真的训练有素。
“怎的是叨扰?”云冉竹仍是那副没有防备的模样,侧过身子便请她们二人入内。
偏屋的帘子之后照例摊着许多的药材,其中大部分都是晒干的,分条目清楚的摆放着。
“花坊主便请这处落座。”
云冉竹将几棵方才分装好的曼陀罗幼花放置了一旁的架子上,才返身回来,问向了花琉月,“花坊主这几日,身子觉得如何?”
花琉月只是缓缓摇头,“并无不适。”
“这般便好。”她轻轻的搭上了花琉月的脉搏,诊了片刻,温柔一笑,“看起来花坊主的身体已无大碍。”
“不过,还是要仔细的调理几日才好,这些时日天寒地冻,容易受寒。”云冉竹轻轻的抚了衣衫,立起身来。
视线却落到了念如初的身上,“有些现成的滋补方子,念姑娘随我去后屋取来可好?”
念如初猜想,她大概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便颔首,“也好。”
直到二人转入了后院之中,确认了不会被花琉月听到什么声响,云冉竹才返身,看着念如初的眸子里,流露出了认真的神色。
“其实今日,我也原有要事要告知念姑娘。”
“什么?”
“便是那‘血薇’的解方,我应当已找到了眉目,只不过这其中,尚有一味药万般难寻。”
云冉竹轻柔的嗓音听入念如初的耳中,令她猜不透她的真伪。
她听得她继续说下去,“我依照着祖师在药典上记录的方子调了一下,发现还真的能驱除一部分血薇的毒性,并且还有祖师记载下的一个重要讯息。”
说着,她从随身的宽袖之中取出了那被她临摹下来的一页,“上面所记载着中毒之后导致双目失明,便是毒性沁入肝脾的征兆。”
念如初快速的浏览了一下,上面所描述的病症的确是同花琉月此时的模样极其相似。
可令她心头蓦然一跳的,却是那下面记载的方子。
“紫藤萝,璇玑草,红景天还有……缕衣草?”
“对,正是缕衣草。”云冉竹明晰的眸子看向了她,“这味草药,我也只在数年前听师傅提及过一次,却从未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