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名女子的模样,打着把浅墨色的骨伞,显然是被这盛开的彼岸花迷住了,举止之间带着隐隐的兴奋。
一袭雪白色的纱裙,以及覆面的薄纱,凤子栖也随即便认出了她来。
赫阑梦并未注意到那处有人,见了这彼岸花惊叹不已,便已上前来俯下身,伸手便要去折其中正长的高些的一枝。
“什么人,竟敢……”
凤子栖适时的抬手,阻断了曼殊即将出口的阻止,上挑的凤眸微微扬起,唇边覆上似有若无的浅笑,也缓步的向了那畔而去。
这畔,赫阑梦已折下一枝怒放的鲜红色彼岸花,握在指尖细细的打量着。
“公主好似对这花很欢喜。”
身侧突的传来一抹低柔嗓音,赫阑梦一惊,将伞面抬起,才见了正在不远处而来的凤子栖。
“太子殿下?”她慌忙伏身行礼。
曼殊也认出了她的身份,但手中仍替凤子栖打着伞,便也只是简单的行了礼。
“不必多礼了,亦不是在人前。”
凤子栖自宽大的披风之中伸出手,骨节修长而白皙,少了几分血色的干净也愈是线条柔和,“公主便请起吧。”
赫阑梦不曾这般近距离的接触过凤子栖,先前在朝堂之上也只是满腹心事,匆匆的见了他一眼,并未留意更多。
眼下便在身前,甚至嗅闻到了他的身上不似那般的王孙公子便会有着香料的气味,他的身上缠者便是草药混合的香味,清澈而沁人心脾。
她竟忽的对他产生了一抹亲近的感觉。
“阑梦失礼了,不知殿下在此,信手折了花,叫殿下笑话。”
“无妨,”凤子栖神色柔和,语速也轻缓,在细密的雨声里愈发显得难以捉摸,“左右花期也甚短,若能被公主欣赏,也是一桩美事。”
他白净的手微微抬起,拢着领口细密的绒毛,“我也只是看着这花色烈,又纯粹,才出了寝宫过来瞧瞧。”
“殿下,好似对这彼岸花甚是欢喜。”
赫阑梦垂下眸子,看了自己手中握着的花,言辞间倒是也不紧张,“其实父王在阑梦的寝宫里,也栽了好些的彼岸花。”
凤子栖凤眸含着一抹浅笑,唇角弯弯,“那便当真是缘分了。”
“是呀。”大约是提及了自己寝宫里栽种的花,赫阑梦藏不住心事的琥珀色明眸便闪过一抹细微的情绪,只是叫她随即也掩饰了,化为浅笑。
凤子栖微微动唇,好似要说些什么,却一阵微寒的风自他的嗓间而过,他只是抬袖掩面,低低的咳嗽起来。
“殿下。”曼殊面露担忧,上前来要扶他。
赫阑梦看着凤子栖轻轻咳嗽,原本便如玉的肤色愈显得苍白几分,却也迎上了他狭长的凤眸。
凤子栖抬手示意曼殊退下,复看向了赫阑梦,“公主见笑了。”
“啊……殿下既身体抱恙,该在寝宫好生歇息才是,花园里的风这般冷冽。”
赫阑梦忽的感觉好似被他的明眸看穿几分,忙低下头去,又见了手中的彼岸花,才想起了什么,“对了,其实这彼岸花,也是可以入药的,殿下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