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温达军!护他们离开。”他淡声下令。
温达心里骂骂咧咧,无奈只得接住徐昴接二连三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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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覃抱着晞婵于雪中走了些时,掌内她的身子越来越热,他低眼一看,再无心去找裴度要一匹快马出山,等不得了。
再耽延下去,只怕会高烧。
他向远处一看,抄近道踩着积雪往那山脚下的一处村落奔去。
这处人户显然也听到了兵马动静,家家黑灯,闭门不出。李覃挨个拍门,却未有一人敢开。
眼看快要走到头,他上前又拍了一户,焦灼喊人:“敢问可有人在?吾妻身体不适,借宿一晚,日后必有重谢!”
这次门终于开了。
是个老太太开门来看,胆怯望了李覃一眼,又看看靠在他怀里脸腮红润的小姑娘,让开身低声急道:“郎君快请进。”
李覃疾步入内。
这是处小院落,鸡鸭鹅皆喂养在院,这户人家的爷们儿点灯披衣出来,瞥见什么,失声哎呀:“郎君你这肩上——”
他媳妇儿也出了屋子,看罢忙在丈夫耳边说了些话,两人说了不多时,他媳妇走下来扶了那老太太,对李覃说了什么话。
李覃蹙眉不解。
带着浓重口音,他听不懂。
老太太看出,指着儿子儿媳出来的那间屋子道:“郎君去那,乡下屋子少,就这两间,老妪让儿媳把床铺被褥换了,你先将媳妇安置在那,好歹让吾儿先把你肩上这支箭拔出。”
李覃心里急,胡乱应了,随那妇女进屋,待床褥安顿好,匆匆道了谢,让晞婵躺下,又用仔细盖好被衾。
他飞步走出,私去喊那老媪问:“老夫人,我妻子她受了寒,您这儿可有解这的?若无,烦劳那婶子打一盆水来,再拿个干净巾帕。”
老太太也不多问他们来历,热心说道:“这倒没有,水和巾帕是有的。”
李覃点点头,尚未转身,这户人家的男人就来强着他去拔了箭,他虽不悦,亦知带着伤不好看护,只得让那壮汉快些上药处理了。
换上那汉子拿来的一身干净粗布衣,李覃关上门,将那巾帕打湿拧干,凑去床边靠着,慢慢擦去晞婵额头的薄汗。
农家灯暗,李覃知这户好心人家日子拮据,方才自镜屉里拿自制的燃蜡,他无意瞥了一眼,仅剩长短不一的两三数,只够几日使的。
想定,他去剪了那盏那婶子新点的灯,只留原先照着的那盏,摸着半黑回了帐子里头。
外面接连狗吠,夜色浓重。
被衾厚实,却不大防寒,李覃靠在床头,揽着人儿伺候了有一会儿,胸膛前还是传来居高不下的烧热,他心烦意乱,再没法儿地将那巾帕扔进盆内。
李覃握住她不安分的手,安抚道:“别动,孤再想想办法。”嗓音沉沉,又稍哑。
她不认得他,否则再难受也不会缠着他取凉。
只他急却急在,若再不想个法子,她身体怕是受不住这热。
晞婵感觉到凉意,不觉攀了上去,抱着他脖颈,嘟嘟哝哝地呢喃:“李覃,这里凉,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