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个谢渊藏!兰苕姐姐,他就是你那个未婚夫婿吧?”
兰苕捣蒜似地点点头,拍着胸口缓着呼吸,哪里还顾得上他称呼自己什么姐姐妹妹。
阿濯挠挠头,模样憨直傻气。
“我先前见过他一次,但不知道他就是谢渊藏,我还同他说起了你的事情来着,刚刚屋内光顾着禀报,竟然忘记同你说了!”
兰苕不好意思地低头一笑,仔细问起了一些事情。
萧疏影路过此处,恰巧看见那小厮的模样,陌生又熟悉,说不清什么时候见过。
府上能让她有这种感觉的,也就她归来后见到的那几个小厮,走了俩还有其他的,和那阿茗应该差不多。
懒得管,反正她那么敬爱侯爷,也做不出害了侯府的事情。
萧疏影最喜欢她的便是这一点,知道分寸,懂得大局,有些话随意点拨两下也就明白了,早先把兰苕安排过去,长了眼睛的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谁也不希望自己身边有个人日日夜夜盯着自己,可她偏偏把这人留了下来,还贴身带着。
那时候,萧疏影纵使有些话都不好意思责怪了。
看那小厮同兰苕说话,那般害羞红脸的模样,忽然想起一件事来。
过了个转弯,她转头问赵妈妈,“兰苕和那谢渊藏的婚事似乎已经定了下来了吧?我依稀记得……她都已经见过谢家的父母了。”
赵妈妈思索后点头,“是了,见过了,当初婚事还是三爷答应下来的,到时候的婚事应该是暮挽小娘一手操办。”
“真好,”萧疏影少见地有些羡慕,“哪怕我见过这么多的人和事,有情人终成眷属几个字还是觉得困难,他们若是真的能成婚,在原先的嫁妆上我再重重添上一笔也无妨。”
她笑笑,“就当是一番祝愿,讨个好彩头了。”
赵妈妈心疼地看着她,心中不是滋味。
“夫人难道又想起了那负心汉的事?就当我倚老卖老,说个不大尊敬的话,哎!那太子殿下若是真对夫人有情,当初该做的事情是排除千难万阻娶了你,而非大难在前。还没试过便放弃了!”
“更何况,嫁给了太子殿下日子难道就好过了吗?那东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非得被官家、太后扒皮拆骨!”
话语间,萧疏影沉默下去。
所有的一切,到最后只化为一句“道理我都懂,但做起来何其困难……”
萧疏影想,她如果不是出身世家大族的闺秀该有多好。
不要学那些繁文缛节,不必在意外人的眼光,不必担心因己身错误而牵连家族等等……
她向往京城之外美好的天地,长这么大以来,却几乎没有出过这里。
四四方方的皇城、宫苑,就像一个精心制作的鸟笼,里面放着数不尽的财宝和满身的束缚,让人在其中挣扎,又沉沦不得。
若是自由身,豁出半条命来追求想要的东西,她也是做得出来的。
可身在这里,萧疏影觉得,她连一头撞死的权利都没有。
世间诸多事情无解,否则便不会有那么多人在其中香消玉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