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二爷心中一软,恰巧路上跑马,小妙顺手拉了一把。
“小心一些,雪天路滑,马蹄钉了蹄铁踩在京城街道的路上容易打滑。”
男人的心中有所宽慰,从未见过这般年纪就如此懂事的女娃娃,随手一指便问道。
“那你又可知这些人是何人?”
小妙几乎不假思索,“小顾侯十七岁封狼居胥,今日应该是他凯旋而归的日子,如今天下只有他那边打了胜仗要回来,那战马还如此复杂,肯定就是他的人喽。”
廖二爷伸出手来,他的手生的关节分明,纤纤如玉,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女子之手,只是略微大上一些。
骨节的地方随着风吹来红了一些,泛着浅浅的粉,好看极了,小妙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一双手,不知不觉竟然有些出神,直到被他拉起,附在耳侧说了一些话。
那些个男娃娃都在好奇到底说了什么,凑近去的时候,廖二爷已经吩咐完了,他们并未听到。
只是从那一日开始,小妙隔三差五便有事离开,人也越发混得风生水起,和同一条街做买卖的那些小贩熟悉的很,常常唠嗑。
战事慢慢休整下来,赋税自然要减轻许多,京城是天下最为繁庶之地,休养起来快的很,不过短短几年时间,城隍庙都已经小小整修一番了。
小妙整日端着自己的小破碗走街串巷,出了明德门,又进延平门,也曾遥遥看过承天门后巍峨皇宫,听春明门外,教访司笙歌梦里。
直到最后拉着廖二爷的手站在暗市八角楼前,听着清脆的铃铛声,寒鸦立在凛冽的枝头,嗓音嘶哑交加,她淡淡抬头。
“二爷,你为了我们这些叫花子,短短几年时间已经散尽家财了。”
一阵风吹来,比那清脆的铃铛声更让人在意的,是他已经空空如也的一只袖子,当年那眼眸和煦的青年,一夜间蒙了尘。
他再次注视着自己的时候,目光死气沉沉,打不起任何精神来。
“小妙,这里就交给你了,我累了,青山不语,残月当门,我自有去处。”
分别才是人生的常态,小妙并未阻止,目送着他离开,朱三爷、十三娘从中走出,见她手中已经握着那块令牌,颔首听令。
“主子。”
小妙望着令牌一阵阵出神,“以后直接叫我的名字吧,二爷没有做完的事情,我会替他做下去的。”
自那以后,九流分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扩张,耳目遍布整个京城,集结众多武林高手,深谙江湖的规矩,从不逾越,因此在江湖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小妙退居幕后,算得上隐姓埋名,纵观天下局势,正在迷茫当下。
她依旧靠着那条破街,守着自己的小碗发呆要饭,正愣着的时候,马车小窗中砸来了一锭金子,一女子要买她回去做妾。
小妙定睛一看便知道这不是普通人家,定然是有勋爵的王侯,如此便屈指可数,能猜得出是谁。
九流向来不把手伸到官场之内,这一次,她忽然生出了大胆的心思,鬼使神差的想要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