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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微微倾身,又用眼睛在护卫队一系人身上掠过,似在评估什么,说话时语气平平:“是吗?但是你做的那些事我们大多知道了哦,一年多都在那什么灵越山里吧,有点像你小时候和嫂嫂玩的过家家呢,亲爱的小时渊。”
“那可不行呢,小心大哥要把你带回去亲自教导哦,他可不是什么好性子的人,那个位置我们家哪个人都不太喜欢吧。”
昂,他知道啊!
时渊的脸又黑了几度,肩负起墨渊国的重量,带着所有人的期盼,引领百姓的方向,每一样都不是容易完成的,况且母亲也不喜欢被束缚在某一处的感觉,当初要不是蒋鹏程和突然砸在手里的位置,他们早就抛下都城一众人浪迹天涯去了。
但是,他时渊也不想啊!!!
就算他小时候就被抓着学习厚黑学,“君王的自我教育”,“怎么当好一个领导人”之类的课程,也不代表他就想当一个天天奔波在解决问题的第一线,如果可以的话他就想游遍山川名物,解决天下未知的难题。
嘛,这是不太可能了。
“不行哦,我亲爱的小侄子——时渊小朋友呦。大哥是不可能再让你的母亲尝到生育之苦,之前的小孩都没有继承大统的心,现在只有你能够搬走大哥身上的大山,让他能带着人出行啦,所以你就别再想着逃跑了,我的侄子呦。”小王爷的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婉转起伏,拖长的尾音带着点小俏皮。
如果不是虞生明亲眼所见,是绝对不会有人相信战场上的修罗居然会有如此浮夸的一面,还如此的黏黏糊糊。就像他从没有见过的史莱姆,听神女大人描述就有种让人不愉快的黏着感,更因为小王爷五年来在民间的名声,让虞生明产生了与幻想与现实分离的恍惚。
“yue!”时渊假呕了一声,“恶心,恶心死了。小叔叔,麻烦您正常一点可以吗?我可从未说过不接下父亲和母亲的期待啊,您对我是有什么不满吗?”
小王爷笑眯眯的弯出了倒月牙眼,一瞬间,时渊感觉自己看到了那个坑他不偿命的父亲,“不不不,我怎么会对亲爱的小侄子不满呢。只是……”
修长的手指绕上乌黑的墨发,顺滑的发丝随着小王爷拇指拖住自己的下颚,食指蜷起,摩挲薄唇下半的肌肤而滑落。虞生明才瞧见就在小王爷的唇角有一颗不明显的小痣,因小王爷食指微微用力,薄唇下的皮肤微红,连那颗小痣都染上了些勾人的意味,他听不太清小王爷接下去又说了些什么。
而时渊却是习惯了和自家小叔叔那双狐貍眼一样,浑身到下都是一股狐貍味儿,狡诈、虚伪,令人难以忽视的智谋,虽然时渊很不想见到这个人,但不能否认的是他的确不可避免的放下了心。
“只是,时渊小朋友,你当初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要找到解决乱世的方法的哦,不会就是那位坐在大虫身上的少女吧。”
小王爷的视线落在队伍中极为醒目的人身上,她实在太惹眼了。
一身紫衣飘飘,清冷的气质将世人与其隔绝,不为外物所扰。弯弯柳梢眉下是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眸,如冰冷的寒潭,小巧挺巧的鼻子,樱桃小口。
毫无疑问这是一位难得的美人。
顾兮兮察觉到了小王爷的视线,她偏过头扫了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明显的,这位神女大人没有将小王爷放在眼里。
小王爷轻笑出声,起了些许兴趣。
说实话,神女降世的消息甚嚣尘上,即使身处战场,小王爷也没漏了这点消息,那时候他只有一个想法:这踏马谁啊,神女?做什么白日梦呢,若是真有,让她赶紧降点水吧,真的。
但是后来灵越村诞生,各种各样的美食随着商人的复苏逐渐在各地流传,最明显的就是离灵越山最近的城池,更甚至江县举城搬迁,这无疑是灵越山有特殊之处的举证。
小王爷一想到江县是谁在管着之后,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豆豆眼眨呀眨:真的假的???
再听到灵越村的管理人的名字,小王爷至此踏上了升华的道路,真的,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震惊他了。
时渊叹了口气,吸引回小王爷的视线:“说不定。还有,小叔叔,是时候让我们出去了吧,我的护卫队可是快要挤坏大门了。”
*
进了营地,时渊叫虞生明和时壹安排好护卫队所有人,清理出一片土地放置带来的物资,所有人忙的热火朝天,只有顾兮兮把玩着折扇,百无聊赖的等着。
不多久就有人匆匆跑过来,小心翼翼的开口:“大人,您的住所整理好了,请跟我来。”
顾兮兮地垂下头,振翅般的蝶翼盖住黑眸中的思绪,令人看不清她眼底到底有着什么色彩,是无边辽阔的山海,还是一望无垠的星空,这些事连飞鸟都不知道。
将人带去休息后,护卫队们真正开始休息起来,连日的行军别说是经过眼科训练的军士了,时壹都受不住,也还好他们把虞蓉也带上了,一到吃饭的点,护卫队的人都迫不及待的端着碗筷等着虞蓉投喂了。
到了营地后,虞蓉仍旧保持着原本的习惯,做好了饭菜,特地装好一份送到顾兮兮那里才开始分发其他人的伙食,袅袅香气飘进啃着肉干的反叛军中,他们不约而同耸动鼻子。
——哪里,是从哪里来的香味?
小小的疑问充斥在反叛军每个人心里,顺着味道飘来的方向,他们看见了大口吃肉的护卫队成员。
咕咚——不知道是哪个人吞咽口水的声音,飘远的思绪被移动的倩影拉扯,再塌不出半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