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城中看上去甚是萧瑟。偶尔见到一两个行人,也是表情麻木僵硬。
&nb马车在一片雨幕中碌碌行使,一直到府衙门口才停下来。
&nb宣城知府带着他的属下,站在门口迎接。几个小厮撑着伞把车里的人送到府中,然后牵着马车送进马厩,。
&nb“不知钦差大人到来,有失远迎……下官不知,钦差因何而来啊?”袁知府一张弥勒佛似的胖脸挂着笑,看上去倒是亲人。
&nb“雨大路过,待雨小一些便走。”恒昱祺抖抖身上的雨水,看向袁知府,问道:“外面那些灾民,大人要如何处置?”
&nb“过两天他们就都走啦,也用不到……”袁知府话说了一半,他身后一名年轻男子咳嗽一声,把话打断了。
&nb“禀大人,知府大人的意思是,那些灾民在此处也不会滞留多久,等雨小他们也会离开。平日里府上也会出一些米粮拿去救济。”
&nb“是是,就是这样。”袁知府笑呵呵的应和。
&nb重涛诧异的看了眼那个男人,再看看知府,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nb“哦……刚才本官进来之时,那些灾民也都想要进城,如今知府大人是否有了应对这些灾民的方法?”恒昱祺坐在主位上,看着身侧这位知府,不禁皱了皱眉。
&nb“这,这……宣城粮仓里也没有多少粮食了……”知府露出一脸为难的样子,“那些粮商药材商开始哄抬价位,如今……”
&nb“没有多少粮食?”恒昱祺有些生气,长江两岸可是鱼米之乡,如今倒是来说没有粮食?他还记得去年这边是丰收之年呢!
&nb“知府大人的意思是……”那年轻男人又要插嘴。
&nb“放肆,我家大人与知府大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其他人插嘴捣乱了?”重涛怒道:“你是谁?”
&nb他这一怒,倒是把恒昱祺跟唐八唐九吓了一跳,幸亏急忙做了掩饰,否则非得从椅子上摔下来不可。
&nb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景儿。
&nb“这位是下官的胡师爷。”袁知府急忙道,又问:“请问这位是?”
&nb“哦,在下姓重,是钦差大人的师爷。”重涛抿了抿唇,抬起下巴,一脸虽然咱俩都是师爷但是我就是比你高一等的傲娇劲头,“但是就算同为师爷,也没有与大人抢话的规矩。”
&nb那年轻男人一脸不爽,但是还是闭了嘴。
&nb恒昱祺擦了擦唇角,掩盖住一抹笑意,正色道:“袁大人,那粮仓究竟是怎么回事?”
&nb袁知府呃了几声,偷眼去看他的师爷,见胡师爷敛目,便硬着头皮道:“这个……粮食不多了,宣城这么多人,还有士兵要养……不多了,真的不多了……”
&nb恒昱祺冷笑道:“去年宣城可有闹灾?”
&nb袁知府神色飘忽,摇头道:“并未……”
&nb“既没有闹灾,而且还是丰收,那么粮食去哪里了?还有,灾荒之年若是有人哄抬物价,必以严惩,为何到了袁大人这里,就无可奈何了?”恒昱祺冷冷的看着他。
&nb袁知府仍旧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只是不停的看胡师爷。
&nb“今年雨水甚多,长江泛滥,本官一路前来,已经有不少地方做好了防范,无论是疫病还是粮食救济,都在可控制内,为何到了袁大人这里,就模糊不清了呢?”恒昱祺轻轻敲着椅子扶手,不耐烦道:“袁大人,这灾情不等人,难不成你要本官我亲自去粮仓看,亲自出手安置灾民,亲自控制城中物价?那大盛要你何用?”
&nb“这,下官有罪……”袁知府有些不知所措,开始擦着额头冷汗。
&nb恒昱祺再次看看他身边那人,缓下声音道:“罢了,本官要稍坐歇息,两个时辰之后,希望袁大人能拿出对策来。”说完起身,看了看仍旧脸上带笑的袁知府,“带本官去驿馆。”
&nb大城镇里都有驿馆,专门有给往来官员暂住的。有的会愿意让出自己的府邸,但是看袁知府这幅样子,怕是生怕这些人住到自己府中。听闻对方要走,才忙不迭道:“那下官送大人过去。”
&nb“不用了!”恒昱祺一甩袖子,走了。
&nb虽然恒昱祺说不用,但是那袁大人也没有真的蠢到不送,他做了马车跟在后面,亲自安排了钦差住宿,又连连赔礼道:“下官一定会拿出应对方法,请大人不要烦心。”
&nb等他走了,重涛道:“那胡师爷,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啊。”
&nb“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他俩都不对劲儿,一个知府,怎么可能蠢成这个样子……”恒昱祺叫了热水,又找出干净的衣服,指挥着红肿眼睛的小安跑上跑下,“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让唐八唐九去查……粮仓……一个知府为什么会说自己粮仓的粮食不够呢?”而且还是在上一年报了丰收的地方,就算是养兵也……
&nb“养兵?”重涛突然道:“会不会也跟屠龙会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