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如果你真想好了,我支持你。”卓婷道:“你跟沈白本来不是什么真夫妻,谈不上什么出轨。”顿了下,她说:“也说不定过几年你就跟我一样没心没肺没底线了呢,我刚才只是说过假设的情况而已。”
莫羡嗯了声,电话那端,有人在喊卓婷,莫羡便说想好了再给她发消息,让她先去忙。
挂断电话后,敲门声响起,是小美,提醒她吃药的,莫羡开门,就在她端着的托盘上,把药吞了下去,才不过短短时间,小美好像更怕她了一些,看着快步离开的小美,莫羡关了门,到了镜子前看了眼自己,依旧是以前的模样,但眉眼好像越发的锋利,不小心会把人刺伤了似的,眼底沉静里隐着阴郁,她想起卓婷曾经形容的这种眼神……
——像被生活强女干过又没享受到似的。
不由笑了下,然而就连这份笑,也是类似的苦笑。
她转身,不再刻意去观察自己,怕是越看下去,越会忍不住暴躁……
躺在床上,一眼看过去,那张沙发上不再有沈白的身影,她闭了眼,脑中就浮现父亲的脸,父亲笑着的脸,生前对她说过的话,她很小的时候牵她的手身影……
头隐隐作痛,她揉揉太阳穴,抬手按了小夜灯,安静的房间里,不知何时睡了过去。
梦里,是她很小的时候,父亲牵着她的手上楼梯,是家里的楼梯,在还是小女孩的莫羡眼里,阶梯好长啊,走不完似的,父亲也好高啊,高得好似……
梦里画面一转,却是她从长长的阶梯滚下,奇异的,在滚下去的时候,她脑子里闪过的是一个温柔的声音,那人说……
羡羡,我不能保护你了,你到了那里,如果有人欺负你,要记得保护自己。
也是那一刻,身体反射性的自己就做出了反应,她两只胳膊牢牢的抱住脑袋,小小的身子落到楼梯尽头的时候,满手满脸的血,红色的视线里,她看到高高的长长的楼梯另一端,是……
“啊!”
黑暗里,莫羡直着身子一下坐了起来,她瞪大了眼,眼底惊恐,胸腔起伏剧烈,满身的冷汗凉意弥漫……
她在黑暗里喘着粗气,良久,抬手开了床头的小夜灯。
晕黄温暖的光线里,她下床坐在桌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抬手将额前的碎发捋起……
那里,淡淡的一道疤,已经淡到不仔细看看不出了。
母亲曾不止一次让她借医美除掉,可每次她躺在医院的床上,一想到这疤即将消失,脑袋就疼得受不住……再后来,她母亲也就不说什么了,只说带着就带着吧,反正也不明显。
她抬手轻轻抚过疤痕蔓延的地方,心底沉沉,她已经好久……
没做过这个梦了。
母亲说,是她幼时不小心磕碰到的。
医生说,她总做噩梦的原因,大概是她幼时对这件事的阴影。
然而她谁都没说过的事,在她的梦里,长长的高高的楼梯上,还站了一个人……
她回想,脑中却只一片白茫茫,仿佛一切真的只如医生所说,是她的应激幻想而已……
再睡不着了,她索性起身开了电脑处理资料。
并不明亮的光打在脸上,给她的侧脸多了几分神秘的温柔。
她目光沉静,突然的,手机震动一下,安静的房间里,她心中一跳,打开一看,是……
江廷东的。
发来的是几张图片,图片上两人,一男一女,她都不陌生。
接连几张的图片翻看下去,连拍的照片像动态化了似的,越看之下,她脸色越是发白,握着手机的手死死的……
她手指颤得厉害,连什么时候江廷东又发来两条消息也没注意到,低头看去,就看到字正方圆的默认字体一字一句的告诉她:
小羡,校庆那天,北城大的记者不少,这是被沈家压下来的一组,我托人买了来,我觉得你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