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吧。”沈白收回目光,身子微靠在后座,微闭了眼。
半晌,稳稳开动的车子里,他的声音淡淡传来,“北城最近越发乌烟瘴气了,该清理的人就清理了吧。”
“是,沈总。”
……
莫羡只觉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她还是现在的模样,不同的是,爸爸还活着,妈妈也还好好的,小妹从学校回来,撒着娇说想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她笑着说着什么,突然门铃响了,她去开门,却是一群凶神恶煞的男人,冲进家里打砸怒骂,她想拦,抬手接触到的却是一片虚无,想喊,回头却看到爸爸躺在地上,血淌了大半个地板,她吓坏了,猛一抬头,就看到门口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矜贵又冷漠,他面无表情,盯着她一字一顿:“莫羡,这就是我送你的聘礼。”
“啊!”
莫羡惊叫一声,蓦地坐直了身子。
入眼是浓厚的黑暗,外面隐隐有男女的说话声,还有不远处有人撕心裂肺的唱K声,她目光落在黑暗中的某一点,半晌才回过神来。
抬手揉揉发痛的眉心,打开了灯。
老旧的白炽灯钨丝开始发热,燃烧着最后的生命。
莫羡看了下时间,是凌晨四点钟,狭小的房间里她的东西所剩无几,已经先她一步,被送进了那座古堡似的别墅,她抬手拿起一旁的协议,细细看了起来。
白天里,到底太多的情绪混杂,让她没能真正看到眼里多少,只不过是她知道,不管上面写了什么,她都没有拒绝的权利,所以才会那般无谓的签字,只是现在看来……
她在他面前提到的唯一的要求,却是早就写在了协议上面,白纸黑字,昭示着那人早就算好了一切的心思,晕黄的灯光下,她仿佛觉得那些黑色的铅字泛着森然的冷笑。
握着协议的手不由收紧,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毕竟这一条只是她的权利,而她的义务却是……
——乙方与甲方解除婚姻事实关系的条件,是乙方为甲方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
果然……
她白天里并没有看错……
沈白的协议里,向她提出的三个要求,这是其中之一。
除非她为他生下一个孩子,否则她将永远无法解除这段该死的婚姻关系。
“沈白……”
她撕咬一般,近乎愤恨的咀嚼他的名字,她想把所有的恨都算在他身上,但偏偏,她比谁都清楚,当初……
是她先招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