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妈,您做的这道豆瓣鸡真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人间美味!”
乔笛拿起餐巾仔细擦了擦嘴角,冲刘妈情真意切地赞扬,刘妈显得十分高兴,本来就胖胖的脸上一笑,又多添了几条皱纹。
季冰弘则很早就吃完了,抖开一本杂志认认真真地研究着,听到乔笛欢欣的嗓音,他弯了弯嘴角。
“收拾一下你的行李吧,看看有什么非带不可的东西,然后装好,再好好睡一觉,等到了时间我会叫你起床的。”
季冰弘端着杂志,目光越过杂志的上沿对注视着乔笛,悠悠地道。
“那你呢?你不收拾一下啊?”
乔笛点点头,站起身,随口问了一句。
“我没什么好收拾的,除了你,我也没有什么非带不可的东西。”
季冰弘垂下目光,重新开始端详杂志,扬了扬眉毛。
乔笛的小心脏“扑通”一声,在胸腔里打了个滚儿,一股甜丝丝的蜜好像又从什么地方溢出来了,然而下一秒乔笛才反应过来,季冰弘的语病——
“喂,我不是个东西好吧?”
乔笛歪了歪脑袋试图纠正,下一秒就僵直在原地。
季冰弘将杂志整个儿扣在脸上,然而这使得他“噗”的一声笑显得更加明显,杂志封面蜂腰酥胸的模特也笑盈盈的。
“我知道你不是个东西啊。”
季冰弘从杂志后面露出两只弯弯的笑眼,竭力维持平稳的语调对乔笛说。
乔笛气呼呼地转身,想了想,又转回来一把夺走季冰弘的杂志扔在桌子上,又气又笑地对季冰弘凶巴巴地道:
“幼稚鬼!这都多少年的老梗了,还把你笑成这个样子,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季冰弘只哎呦哎呦心疼地从桌子上拿起杂志,一边捋平了被乔笛抓皱的封面一边断断续续地笑着说:“哎呀这……我限量版的……出版社还都没发行……哈哈哈……你生气的样子好好笑哦……”
乔笛翻了个白眼,决定不与这个傻乎乎的幼稚鬼一般见识,便转身咚咚咚地上楼了。
乔笛回到房间,她环顾了一下自己的屋子,开始盘算要带些什么东西好。
乔笛从衣柜里搬出自己的行李箱打开,她盘腿坐在地上,看着空荡荡的箱子,突然一下子脑子里一片空白。
该拿什么,不该拿什么,她毫无概念。
自己这次不是去开始新学期,也不是独立工作,而是跟着季冰弘“出差”,至于那边安排得如何,自己将发挥何种作用,她都一无所知。
乔笛发现,原来对她来说,未知的不仅仅是法兰西,还有未来的生活。
未知的法兰西令她无比的向往,未知的生活却让她无比地颓唐。
她发觉,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国了。
明明是在英国留学了三年,每次回家再飞走,都有一种充实感。
到了机场妈妈会在安检大厅那里向自己挥手,等着自己下一次回家;拿着护照和身份证走在机场的里面,会有英国的同学不顾时差地找自己聊天;落地到了温彻斯特,就像回到了另一个家,熟悉的公寓,活泼的舍友,两条街外的咖啡馆,和许久未见的房东太太……
可现在再次迈出国门,却感觉自己像一个畏首畏尾的小孩,因为失去了游刃有余的环境,她竟然在脑海中闪过一丝茫然。
乔笛盯着空空如也的箱子,情绪像被疾风吹掉的落叶一样,毫无回旋余地地下沉,杂乱的思想一下子打消了一大半她刚才的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