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是盛装出席,就景灿灿个傻的,还是直接毛衣跟牛仔裤,跟在陈烈身边,别人夸她,她跟着乐,顺便叫人家“叔叔伯伯阿姨姐姐”的,嘴甜得跟沾了蜜似的,叫人听了觉得陈家专门出机灵人,陈家是有女孩儿的,但是没这么小的吧?
但谁也没问出口。
有眼色的人都不会问。
可她也不是一直跟着陈烈,人家要谈事儿,她手里头就端着个果汁,心里到想喝酒,想想家里的儿子,那点被酒吊起来的心思就淡了,看着那边自助式的菜,她有些发腻,就想一个人待着,什么话也不说。
其实她不是不想说话,而没有人认得。
到是边放走过来,跟她站在一起,拿着个酒杯朝她举了举,“怎么不吃点东西?”他不是一个人过来的,身边还跟着贺乐妍,跟他一样,贺乐妍手里的是酒杯,不是果汁。
边放问她的时候,景灿灿分明瞧见贺乐妍看了自己一眼,还是跟她的表情一样,那一眼是冷冷的,半点温度都没有,她瑟缩了一下,觉得在贺乐妍面前有些抬不起头来,毕竟她觉得自己没干过坏事,可重生后坏了别人的路,她还有罪恶感的,“你、你好——”
一开口,她就怂地结巴了。
“你好。”贺乐妍可不像她一样上不得台面,她很镇定,目光不动声色地将景灿灿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还朝她伸出手,“我叫贺乐妍。”
景灿灿心虚得不行了,慢慢地朝她伸出自己的手,“你、你好,我叫景、景灿灿……”她害怕面对贺乐妍的目光,觉得自己像是被看穿了一样,“很、很高兴见到你,你比电视上还、还漂亮。”
讲话还结巴了。
听得边放有些意外,还朝她开玩笑似的说,“紧张什么呀,还结巴了?”
景灿灿个心头虚得很呀,哪里受得了这时候被人开玩笑,尤其是这样的玩笑,简直是往她心上刺似的,她就瞪他一眼,嘴到是硬的,“谁、谁紧、紧张了,谁、谁结巴了?”
谁知道,她不说还好,一说更结巴。
叫边放听了更笑,那样子就在笑,谁结巴他就笑谁。
看得景灿灿脸涨得通红,又没有地方可以发作,只得同贺乐妍说,“抱、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失陪。”
边放更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笑,非常想笑。
贺乐妍将手里的酒杯一放,“我也想去下洗手间。”
去洗手间,不是真洗手。
补个妆啦,方个便啦,都行的,纯洗手那也是行的。
总归一句话是洗手间是多功能用途房。
比如上一回景灿灿送卫殊时,她跟他还在洗手间里成其好事了——
不能想,她一想就脸红得不行了,上辈子也没有这么会脸红的呀?难不成是这辈子脸皮薄了些?她试着想想,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拧开了水笼头,她真是洗了洗手,“怎么办呢,要不要想些办法?”
“想什么办法?”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景灿灿给吓着了。
不是她胆子太小,而是因为她回头看到的是贺乐妍,她两手交叠在胸前,表情清冷,似乎对一切都不在乎,——这样子更叫她害怕,更心虚。
她连忙说,“我自言自语呢。”
贺乐妍走近她,也拧开水笼头洗手,那双手,小小的,细细的手指头,嫩白嫩白的,水溅在她手指上,指甲是肉色的,一点别的颜色都没染,她慢理斯条地抹开水,很快地就开了水笼头,“不记得我了?我们还是同个高中的呢。”
啊?
景灿灿真没有这个印象,“有吗?”
“我比你高两级,你被学校开除的时候,我刚毕业。”贺乐妍背靠着洗手台,两细长的腿交叠在一起,侧头问她,“跟卫殊分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