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山笑了笑:“是我这简陋了,招待不周。”
赤岩连连摇头,又对顾流惜道:“顾姑娘,我们会暂且在城中凤翔客栈落脚,您回程时,可去那里寻我二人。”
顾流惜点了点头,送二人离开。
萧远山听了他的话,微微皱了皱眉:“惜丫头,你……你还要离开?”
顾流惜见他蹙眉,心里有些愧疚,因着闻墨弦的原因不留下来过年的确不孝。只是她实在舍不得闻墨弦,而且尤其是在心昔阁正处于这种状况下的时候,她更不能离开她。
“师傅。”顾流惜眼里满是愧色:“我答应她,赶回去陪她过年的。这次原本她是想跟着我回来看师傅的,只是她那边情况不太好,她走不开,所以才让我一个人回蜀地的。”
萧远山最见不得她这般模样,叹了口气:“当真是女大不中留,找到人了,就不要我这糟老头了。”
“师傅!”顾流惜又急又羞,脸色涨的通红。
萧远山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道:“好了,我晓得她对你有多重要。不过,一直让你念念不忘的小朋友,如今是何模样,看你这神色,怕是越发喜欢她了。哈哈,给师傅说说。”
柳紫絮和施棣早已自觉离开,留下他二人在那谈天。
在顾流惜心里,闻墨弦几乎是这世间最完美的人,而萧远山又是她视为父亲般的人,得了这样一份爱情,寻到了她想厮守一生的人,她虽怕萧远山反对,却是迫不及待地想将这样一个人介绍给萧远山。
她神色很少认真,细细将她遇到闻墨弦,以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同萧远山讲了一遍。
为了不太吓到萧远山,她已然尽量克制自己的感情以及措辞。可是纵然如此,萧远山依然能看到她神情间无法掩饰的感情。
提到那个闻墨弦时,他那向来沉稳的徒弟,眼中的疼惜依恋,怎么都藏不住,提到她的病,那眼里的痛苦,恨不得以身相替。萧远山是过来人,这种神情意味着什么,他一清二楚,看着顾流惜,他眼神复杂非常,脸色也有些难看,这傻姑娘怕是早就情根深种了。原本之前还忧心有混小子骗了他的丫头,可如今,不是个混小子,到成了个小丫头!
见他脸色越发臭,顾流惜终是意识到不对劲,小心翼翼住了嘴:“师傅……你”
“流惜。”
“嗯。”顾流惜心里一紧,除了上一世他逐她出师门,萧远山从来不曾这般唤过她。
“你如实告诉为师,你可是喜欢那个闻墨弦!”
顾流惜一僵,看着他严肃的模样,脸色有些发白,低头咬了咬唇,抬头认真看着萧远山:“是!”
萧远山猛地站了起来,他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得盯着顾流惜,可是眼前的人却是静静地看着他,眼里之前的慌乱也不见一丝踪影,显然是一条路走到黑了。
萧远山头一次有些无力:“可是你们都是姑娘啊!流惜,我晓得,你自幼得她恩惠,那份感情难以磨灭。你念了十年,终于寻到她,偏生她身子不好,让你疼惜。按你所说,她待你极其好,你年纪小,怕是分不清这种情义,这和男女间不一样,你懂不懂?”
顾流惜缓缓摇了摇头,眉眼间陡然蒙上一层浓重的哀伤,片刻后她复又笑了笑:“师傅,也许如果是之前的我,我也许不确定,也许会想是不是我的错觉,可如今的我,很确定,我喜欢她。不关当年的情义,毕竟我从来没想着我遇到她会生出其他心思。您说她对我太好,我不否认,可是如果她是男子,我产生这般的感情,你会觉得我是因着感激,是错觉么?”
萧远山愣了愣,有些看不懂她脸上的表情。顾流惜低声道:“您看,您不会这般觉得。可她是女子,她给我的那一切便变了,我会有的感情便是假的么?”
“可是,惜丫头,这是有背常理的,别人会怎么看?”
顾流惜心里一抽:“那师傅呢?您也会觉得我枉顾伦常,大逆不道么?”
萧远山见她眼里的苦涩,忙开口道:“你是我徒弟,无论怎样都是我一手拉扯大的,我只是怕你辛苦啊。你若喜欢上个混小子,为师再怎样都可以替你做主,可是你看上个姑娘,为师又不能逼着人家……”说到这里萧远山有些尴尬。
顾流惜一愣,随后却突然笑了起来:“师傅,您……您,我和她已然在一起了。”
萧远山嘴巴微张:“在一起了?她也喜欢你?”
顾流惜脸皮一红,还是点了点头:“那师傅……您会……接受么?”
萧远山显然有些回不过神:“难怪她肯为你做到那个地步,原来早就居心不良!”
“不是,是我逼她的!”顾流惜慌忙解释:“她之前还因着身子原因,不肯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