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琳之勉强应了一声,心里却依旧愧疚。她当时是一心沉迷赚钱,当然,在酒桌上谈生意,她也是在自我折磨。
家破人亡,她绝望的差点自杀。
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想明白呢?
那个时候,支撑她活下去的,就是母亲了。但,她能把所有拼命赚的钱,都给母亲花,却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去看她。
还是在半年后,母亲第一次,被下了病危通知单的时候。
她才恍然一夜之间,什么都不在乎了。
她太懦弱了,自己犯下的孽,却不敢承认,甚至躲避母亲,生怕自己触景生情,会被一直揭开伤疤。
所以,比顿骂她骂的对。
她是该骂。
等到比顿终于停下来了,南琳之也恢复了一贯的镇定,她看向林谨城,嗓音里还带着沙哑:“林先生,您能不能帮我问问,我妈妈这种情况,还能用他们研发的那种仪器吗?”
林谨城脸色复杂的在南琳之眼睛上停留一瞬,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走到比顿身边询问起来。
好一会儿,他才重新走了回来:“他说能用,但因为耽搁时间久了,如果要开始用,需要三个月使用一次,但,起码需要六次。
以他的经验来看,你妈妈如果能恢复意识,也会在使用八次差不多,六次,有些艰难了。”
六次八次什么的,换算成时间,也不过就是,一年半,或者两年罢了。
三年她都等得及,还差接下来的两年?
终于得到确切消息的这一秒,南琳之即便强自忍着,还是忍不住泪湿眼眶。
比顿骂完南琳之之后,才慢慢恢复一贯的模样。
他情绪平静的站在南琳之面前,用德语说了些什么,林谨城一直在听,时不时附和两声,然后点点头。
等比顿终于说完,林谨城才终于转头看向南琳之:“他说,那仪器已经运来了,今晚就能到这里,还说,要先试试看该怎么调配专门的频率。所以,今晚上,恐怕这里离不开人。”
林谨城说着,语气里还带出了些什么。
南琳之却丝毫没注意,只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她连连点头:“应该的,我本来就该好好照张我妈妈的,如今也不过是履行我做女儿的义务罢了。”
林谨城应了一声,眉眼里忽然射出一道光来。
但,极快便归为平静。
比顿虽然脾气不好,但医术上跟对病人的态度,却是极好的。
这也让南琳之对他丝毫生不起气,还在他面前分外心虚。
也是在仪器全部到了之后,比顿医生开始调整仪器之后。
南琳之才意识到,原来林谨城也要待在这里。
她跟比顿语言不通,医院里也找不出一个对德语特别精通的。
于是,她也没脸提出让林谨城先回去休息的话,只能满脸感激还夹杂着愧疚:“抱歉,我没想到,我一个人在这里还不行……真的麻烦你了。”
“哪里话?我们本来就是朋友不是吗?况且,也是我对不起你在前,正好,现在不是有个很好的机会,让你不得不接受我的道歉吗?我觉得,这是我的运气,不是什么麻烦。”
林谨城的声音是一种很圆润的磁性,话语里的平稳,还带着独属于他的可靠。
第一眼的时候,南琳之就发现了,林谨城是很能给人安全感的男人。
无论是长相风度,还是处事手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