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表妹的额头白皙光洁,非常好看,戴了珍珠发箍不知道多漂亮,如今却因为受了伤不得不用留海遮起来。
虽然宪表妹剪了留海也一样很漂亮,可只要他一想到宪表妹额头上有伤,他心里就特别的疼,疼得他恨不能替她受罪才好。
“伤口有什么好看的。”庄明宪漫不经心道:“我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也不能掉以轻心,女孩儿家的容貌多重要,万一落了伤疤,该怎么办?”
“落疤就落疤吧,我是不在乎的。”
她自己会配药,怎么可能落疤?再说了她又没打算嫁人,落了疤也无所谓。
“怎么能不在乎?就算你自己不在乎,你怎么知道……怎么知道你身边的人不会担心你?”
叶茂一时情急,关心的话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却拐了个弯。
庄明宪摸了摸额头,想着要是落疤了,叶茜一定高兴死了,而祖母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叶茜,就点头道:“我知道不该让关心我的人担心,多谢你好意提醒。”
叶茂见她神态轻松自然,提起伤口容貌非常随意,并不像叶茜那样对容貌十分看重,又是松了一口气又是心疼。
松了一口气是因为她没有伤心落泪难过。
心疼是因为她太懂事了,若是叶茜,必然闹得一家人都不得安宁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双手捧给庄明宪:“这是宫中御用的创伤药,对愈合伤口有奇效,宪表妹你用这个,保管很快就好了。”
庄明宪却没有接:“既然是宫中御用的,想来一定很珍贵了,这样的好东西,还是留着给别人用吧。”
她自己就是大夫,也会配药,宫中御用的药,或许还不如她配的药呢。
“虽然宫中的东西珍贵,但再珍贵也不过是个死物,怎么能跟人比?”叶茂情切道:“药若是不能拿来给人治病,又有什么意义呢?”
什么都没有宪表妹重要啊!
庄明宪淡淡地笑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无功不受禄,我实在不能要。”
很客气,跟他分的非常清。
叶茂脸色微微发白。
那天得知她受伤了,他担心得不得了,连忙跑去看望,二房老太太却说怕她得破伤风,不能见生人。
他只能忍着心疼隔着帘子看了一眼。
一想到她可能会得破伤风,可能会留疤,他的一颗心便如在火上烤一般。
那种看着她受罪自己什么都不能做的感觉太糟糕了,他实在忧心,就骑了快马赶到京城,托人从御药房拿了这盒药。
早上他快马加鞭赶了回来,得知她在长房,他不知道有多高兴,就盼着见她一面,将药给她。
可宪表妹根本不接受……
一腔的热诚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叶茂握着那药盒,心里浓浓的,都是苦涩。
他站着不说话,庄明宪就起身道:“那边话该说完了,我该走了。”
“宪表妹,你等等。”
叶茂如梦初醒,将药放在桌子上,立马从袖子里面拿出一个月白色的锦袋,那锦袋上面绣着青竹,里面装了东西,圆圆的,鼓鼓的。
“我听说你在学埙,那天无意间见了这个埙非常漂亮,想着你一定会喜欢,就买了送给你,就当是我替叶茜赔礼了。”
说完,不由分说将锦袋塞到庄明宪手里,拔腿就走。
“哎……你……”
庄明宪喊了一声,他却头也不回,只说了一句:“你要是真的不怪我,就不要拒绝。”
庄明宪握着那埙,再一想那叶茂真诚的样子,就没有说话。
她喜欢吹埙,那是因为傅文喜欢吹埙,她是爱屋及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