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夫人坐着不动,花了半天的时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此时,各处前来回事、领对牌的管事嬷嬷、婆子已经在外面站了很久了。
“好了。”孟夫人抬了抬手,吩咐道:“一个一个进来回话吧。”
她端了茶盏在手里,拿盖子轻轻撇着上面的浮沫。
外面传来“登、登、登”急促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回事厅里格外明显。
谁这么没规矩!
孟夫人皱眉,不悦地抬起了头,只见她乳兄的老婆赵三家的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夫人,有急事。”
“什么事?”
赵三家的不顾自己还呼哧呼哧喘着气,压低了声音凑到孟夫人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孟夫人大吃一惊,打翻了手里的茶盏,烫的她站了起来。
可是她却顾不得这么多,只眼睛盯着赵三家的,厉声问:“你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赵三家的苦着脸:“夫人,你说这该怎么办?”
“你随我来!”
孟夫人脸色沉重忐忑,进了回事厅旁边的小间。
“到底怎么回事?”
孟夫人一进门就问:“那三笔钱怎么会都收不回来?”
“吉林那边的矿挖了,根本没挖着,是座假矿。投进去的钱,全折进去了,回不了本了。”
“怎么会是假矿?”孟夫人又急又怒:“之前不是说一定没问题的吗?”
赵三家的比孟夫人还急:“我也不知怎么回事,赵三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好,先不说这个。”孟夫人强迫自己压制着怒意道:“那走海的那笔钱呢?”
“大船翻了。连人带货都沉到海里去了。”赵三家的哭了出来:“可怜奴婢的兄弟也在船上,奴婢的老娘今年都是六十多了,奴婢还不敢告诉她……”
孟夫人只觉得心口被锤了一拳!
拿出去三笔钱,一下子没了两笔,她只觉眼前发黑,隐隐站不住。
“行了,别哭了!”
孟夫人气急败坏,额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那放印子钱的那笔银子呢?这一笔总该稳妥了吧?”
赵三家的如丧考批般的摇头:“也没有了。中间经手人刘福……他卷了钱跑了。夫人,这可怎么办啊。”
孟夫人只觉得脑袋都要炸开了。
陆鹏成来信,让她把账做平,这三笔款子,竟然全没有了。
这是三笔巨款啊!
别说是她之前搂的钱要全吐出来了,就是把她的嫁妆拿出来也堵不上这个大窟窿啊。
孟夫人摇摇欲坠,重重跌坐在椅子上。
怎么办?
怎么办!
“刘福卷钱跑了,他家里人呢?”孟夫人脸色白的跟鬼一样:“他其他的亲戚呢?”
“他带着小妾跑了。”赵三家的说:“他老婆孩子还有老娘都在家里呢。”
“那就去逼债!”孟夫人咬牙切齿道:“既然老婆孩子老娘都在,他能跑到哪里去?”
“你让赵三去,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逼问出刘福的下落!”
孟夫人眼冒凶光:“刘福家里也很有钱的吧,他总不能把什么都卷走,一点东西都不给他老婆孩子老娘留吧?去卖他家里的祖产、田庄、铺子、还有他老婆孩子,要是不说出刘福的下落,通通卖掉!”
孟夫人气疯了!
“是,是。还是夫人想的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