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帅呵呵干笑了两声,默默的摇了摇头,冬天也不是没有打雷的可能,瞎话什么的还是尽量少说的好。
“没做什么失礼的事就好,我还怕自己过于孟浪,唐突了佳人,那可就罪不可赦了。”
张小帅斜眼瞟了凌潇潇一记,硬着头皮,继续摇头,本以为里子面子都全了。这下他总该消停了,哪知他竟还不依不饶追着凌潇潇问道:
“这位姑娘,你还没回答我呢?我们见过吗?”
“从没见过。”
比起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凌潇潇与张小帅可谓并驾齐驱不分伯仲。原野似是不敢置信,又好似有点说不出的遗憾来,不过倒也没真的刨根问底下去,可见清醒情况下的原野,并不如他醉酒之后那么豪迈。
凌潇潇走后。原野便不由分说的出了院,张小帅并没有拦他,简单办了出院手续之后,两人就直接出了们门诊大楼。
原野在旁边小卖店买了一瓶矿泉水,坐在马路边上一口气给干了,张小帅默默蹲在他旁边,听着他自言自语似的念叨。
“真像啊,怎么能这么像呢。”
见张小帅就蹲在自己旁边,也不见出个动静,原野不由开口问道:
“这女人是谁?结婚了吗?”
张小帅以一种看待精神病患者的眼神看着原野。满脸毫不掩饰的不屑一顾。
“人都走了,还装个屁呀!再装可就不像了!”
“谁特么跟你装了,我是真不记得了,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见原野好像真的怒了,张小帅权衡再三,还是一五一十的道出了实情,原野听罢,沉默了足足有十分钟之久,期间他接连抽了三根烟。最后将几乎烧到手指头的烟屁直接摔在地下,狠狠一脚踩熄,起身一言不发的走了。
张小帅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他的背影,许久才暗骂一句。都特么是精神病,这才钻入一辆恰好经过的出租车,报了地名后,便一脸郁悒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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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八疗区来了一位新患者,患者名叫付磊。今年二十五岁,长得很瘦,是那种脸颊都有些凹陷下去的重度消瘦,许是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付磊皮肤苍白得甚至有些吓人,配着他深陷的眼窝,使他整个人都充斥着一种吸血鬼的即视感。
送付磊来住院的正是凌潇潇,昨晚得知了付磊的存在后,张小帅就劝说凌潇潇将付磊送到医院进行系统性的治疗,闭门造车只会加重他的病情,他还那么年轻,不能让他的一生就这样断送,不管出于任何原因,都不行。
相较于付磊死一般的沉寂,凌潇潇则显得自然了很多,她自称是付磊的远房表姐,付磊父母均年事已高,且都住在山西农村,根本不可能来照顾儿子,她这个做表姐的自然要代行照顾之责。
付磊的主治医就是叶惊鸿,这是昨晚张小帅就同她说好了的,今天的主班刚好是赵新,他自然认得凌潇潇,只是没想到会在这里再碰到她。
基本的查体过后,付磊便被赵新张小帅领着进了病房,凌潇潇忍不住回头望过去,见张小帅冲着自己点了点,才终于勉强回以一笑。
据凌潇潇介绍,患者是于三年前恋人意外去世后,才逐渐开始变得有些不正常,具体情况基本就跟她当日同刘主任描述的没啥区别,最近一个月以来,患者病情越发加重,她不得不在他服药之后难得清醒的那段时间,用绳子将他牢牢捆住,不然他冲动起来自己根本无法控制。
且先不评价刘主任的行为是否违法,至少她的诊断是没有错的,付磊确实是双相情感障碍抑郁发作,而且他的病程已有三年之久,虽然这段时间他也有间断服药,但并没有进行任何系统性的治疗,这无疑使他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叶医生,我表弟还能治好吗?我想听实话。”
凌潇潇难得露出与实际年纪相符的沧桑表情,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现在生病的是她自己,小聪走时曾死死抓着她的手,求她一定要好好照顾付磊,她想她真的不是一个好姐姐,即照顾不好弟弟,也完不成弟弟的嘱托,她的这一生无疑是失败透顶的一生。
“现在这种话我还不能说,具体情况还要看治疗后的效果,每个人的耐受性都不同,药物敏感度也不同,不过大部分精神疾病患者都是终身服药制的,如果能坚持服药,定期复诊,基本上绝大部分患者都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
叶惊鸿的回答非常官方,她不像张小帅,长了一张舌灿莲花的巧嘴,但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不管她是否喜欢凌潇潇这个人,她都会认真的对待每一个患者。
“拜托你了,叶医生。”
凌潇潇起身,郑重向叶惊鸿鞠了一躬,叶惊鸿偏身避开,语气平淡道:
“放心吧,我会竭尽所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