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燃闻言,不禁皱眉,反诘道:“你知道?”
萧明彻见她神情似有恼意,遂解释道:“在平州时我觉得她有些眼熟,回京找人打探了一下。”
这么一说,沈雨燃的确想起,容蕊的口音像是京城人士。
“容大夫出自京中高门?”
“她的祖父是从前的太医院御医容奎,每日都会来坤宁宫给母后请平安脉,她的眉眼跟容老太医有些相似,所以我觉得有些眼熟。”
沈雨燃前世并不认识容蕊,只隐约记得她出自杏林世家,原来是御医世家。
“听容大夫说,她被家族背弃,才会浪迹天涯做游医。京城是她的伤心之地,即便受到朝廷嘉奖,她应该也不想回京城。”
“未必。”
见萧明彻说得笃定,沈雨燃静静望向他,等着他说下去。
他许久不曾被她这样看着,心中微微自得,将底下人呈报上来的事细细说给沈雨燃听。
“容家是杏林世家,代代都有人在太医院任职。他们有家族秘传的医书,医术不仅不传外人,也不传女子。当年容老太医违背祖训,将医术传给容蕊,为家族所不容,容老太医因此郁郁寡欢,病逝了,年幼的容蕊也独自离家。”
“容大夫行走天涯,宅心仁厚,被她救治的人恐怕比整个容家救下的人都多,这回在平州,更是功德无量。容老太医若地下有知,当可安慰了。”Μ。
“所以她一定回京城的。”
“也是。”之前在平州的时候,容蕊明明说自己写医书无望,却仍然认真整理着书稿。
她固然不慕名利,但心中是渴望自己的医术得到别人认同的。
只有这样,才能告慰祖父的在天之灵,证明祖父当年传授她医术是正确的。
沈雨燃轻轻舒了口气,下意识地看向萧明彻。
暖风拂过,两人的目光碰到了一处。
萧明彻道:“我说对了?”
“你早都把人的底细查清楚了。”沈雨燃转过脸去,只看着窗外盛放的花簇,“我身边的人,是不是都被你查得底朝天了?”
“燃燃,我在平州的事不能让旁人知道,虽然易了容,但知道你身份的人很容易就猜出我是谁,我不得不防。”
说到底,萧明彻是为了她才去平州的。
沈雨燃没再说话。
眼见得到了用午膳的时辰,萧明彻命小德子在琅嬅宫的偏殿摆饭,冷盘四个,热菜四个,另有果盘汤盅,林林总总,满目琳琅。
两人吃着饭,偶尔说一两句,倒是颇有几分从前相处的随意。
只是用过膳后,沈雨燃坚持要回如意坊。
这回萧明彻没再硬拉她留下。
“等白驷这边配出解药,我给你送去。”
沈雨燃点了头,径直离开了越王府。
午后是一天最热的时候,沈雨燃虽是乘着马车,回到如意坊的时候,已经出了一身汗。
还没进如意坊,便见紫玉站在铺子门口朝她挤眉弄眼的。
沈雨燃瞧着古怪,狐疑着走上前。
“怎么了?”
“傅大人来了。”紫玉压低声音道。
沈雨燃眨了眨眼睛,等到回过神来,顿时愕然地看向紫玉。
“哪位傅大人?”
元夕那一晚的热闹,紫玉看得分明,当然知道沈雨燃、萧明彻和傅温书之间微妙的关系。
“当然是傅温书傅大人,我请他进去坐着喝茶,不过这会儿他应该在院子里看灵凡她们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