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秀城说出了他最后一句话。
“知道,我知道,以后跟人提起你时,我会叫你何秀城,是我的丈夫!”
廖水粉痛哭着,心如刀绞那样的疼,低头正要吻一下何秀城时,却看到他的眼珠已经凝固,带着天真的笑意。
何秀城死了。
廖水粉的哭泣生,嘎然而止,唯有泪水始终在哗哗的流淌。
风还在吹,不过却是南风。
南风总是温暖的,在阳光的照耀下,春天的脚步声,从不远的地方传来,每走一步,都能惊醒那些熟睡的小草,舒服的打个哈欠,然后伸个懒腰,绽放出一丝丝的嫩绿。
这个世界,正在春风吹拂下复苏,可有的人却已经死了。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廖水粉才抬起头,看着依旧蹲坐在椅子上的黑袍。
黑袍也看着她,看着她怀中的何秀城。
廖水粉说话了,声音很嘶哑:“这,就是你想看到的?让你的亲生儿子,死在这个春天已经到来的季节中?”
黑袍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何秀城。
“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廖水粉向前走了两步,站在黑袍面前,眼神冷酷的就像一只母豹:“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害死了那么多的人,这就是你活着的目的吗?”
黑袍还是没有说话,只是眉梢在剧烈抖动。
“你既然用卑鄙的手段生下了他,为他选择了一个你最满意的生长环境,那你为什么不让他好好的活下去,就像我们以前所认识的何秀城那样,健康,阳光,骄傲,快快乐乐的活下去?”
廖水粉咬破了嘴唇,声音更加沙哑:“为什么,非得把阴金花安排在他身边,毁掉他的一生?告诉我,这就是你所希望的吗?说话呀,告诉我!你这个贱人!”
愤怒中,廖水粉猛地抬手,重重抽在黑袍的脸上。
她在抽人时,怀中的何秀城身子往下落,她连忙弯腰,屈膝接住,随后双手把他横抱在怀中,在他后背上轻轻拍打着,就像哄婴儿睡觉那样,嘴里低声唱着什么,然后看也不再看黑袍一眼,转身走向了阳台。
被狠狠抽了一记耳光的黑袍,没有动,就这样坐在那儿,目送廖水粉抱着何秀城离开,亲眼看到她走出了别墅,脚步有些踉跄的顺着马路向东走。
坐在平台上,能看出老远。
黑袍看到,廖水粉走出大约七百米后,一群全副武装的军人,从路边两侧的山坡树林中冲了出来,把她团团簇拥在中间,很快就再次消失在了树林中。
“这就是我想看到的?呵呵,这就是我想看到的?我付出所有心血才希望得到的吗?哈,哈哈。”
黑袍呆愣了足有半小时后,才傻了般的呵呵大笑起来。
傻笑中,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在了浴池边上,抬头看着太阳。
今天的太阳很刺眼,很讨厌,让他很不爽,却又偏偏觉得,长时间站在阳光下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美好。
咻--咻!
忽然!
有尖锐的子弹破空声,从背后传来。
依着黑袍的本身功夫,完全可以抢在子弹打进他后心之前,及时躲开,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扑到那个敢暗算他的人面前,伸手掐断那个人的脖子!
可他却没有躲,就这样任由子弹,狠狠钻进了他后心,让他就像被铁锤砸了一下那样,猛地张开双臂,身子摇晃了几下,随即一头栽倒在了浴池中。
浴池内,有剧毒,能让人在一个晚上之间,迅速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