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秦昭的行动计划虽然泄露,但这并不是让他、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借口!他死了,你却把责任推在一个女人身上!”苏宁眼里满是鄙视的,忽地一下站起来,抬手对着铁摩勒的左脸颊就是狠狠的一记耳光:“你知道秦昭在执行多少次九死一生的任务时都安然无恙吗?你知道他和荆红命去执行‘碧血’都没有被某国那么多的特工给留住吗?可他、他竟然会在一个小小的日本,在刺杀一个马上就要爬到棺材里的老乌龟时送了命!而且、而且陪伴他的还有他最信得过的兄弟、铁摩勒!五大洲都没有被留住的玉面阎罗,竟然被一个女人给算计的死无葬身之地,你告诉我,这、这是不是一个天大的讽刺?!”
暴怒之下的苏宁,这一记耳光用力可谓够狠,仿佛把这几天来对铁摩勒的恨和对自己的悔都用这一巴掌发泄了出来。清脆的掌声过后,铁摩勒的脸被打的扭向了一边,一丝殷红的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淌出。
苏宁全身的力气好像都随着这倾力一击而消失,整个人在怔了一下后,噗通一声瘫坐在沙发上,等手上的麻木逐渐下去了后,这才用嘶哑的声音问:“你为什么不躲开?”
并没有用手来擦嘴角的血渍,任由殷红的鲜血挂在嘴角。铁摩勒露出一个苦笑:“如果挨打能够挽回秦昭不去日本,我宁可每天让你扇耳光。”就算是被苏宁狠狠的扇了一耳光,他手里的茶杯除了本来的颤动外,一滴水也没有溅出杯外,可见他早就做好了心甘情愿被揍的准备,同时也表现了他超强的忍耐力。脸上被人揍,而手却稳如磐石,这份功夫也就是君子的他可以做到。要是把铁摩勒换做荆红命,荆红命会直接拔出刀子来还给扇他一耳光的人,而秦昭则会笑着不停的、更狠的扇你的脸。
这就是君子和阎罗、冷血的区别。
好像察觉出了铁摩勒心中的苦衷,苏宁不忍心的从包里拿出一张面纸,本想递给他,可又犹豫了,最终还是仍在了茶几上,眼睛盯着别处轻声说:“擦擦吧,”好像感觉这一个耳光根本不能和秦昭的死去而相比,语气陡然变冷:“你今天来找我,不会是只想来告诉我,你是冤枉的,而你对你的那个红颜知己的深厚背景也是无可奈何的,秦昭死了只能愿他命苦的吧?”
铁摩勒伸手拿起茶几上的那张面纸,苏宁终于发现他的手开始颤抖。一张小小的面纸,竟然让平日可以单手举着八十公斤重物仍旧举重若轻的铁摩勒拿了好几次才拾起来,他拿起那张面纸后,并没有擦嘴角,而是小心翼翼的叠了起来放在西服里面的口袋里。
正在苏宁纳闷他是不是被自己这一耳光给打懵了的时候,却见他又从口袋里拿出的手上多了三个钢牌:“这是我从那晚在广岛小花园袭击小昭的俄罗斯人身上取回来的,你应该认识。”
苏宁不但认识这三块钢牌,而且还可以说是太熟悉了。
秦昭出事的第二天凌晨,天网就已经把日本广岛某处的白领公寓大楼发生爆炸的详细原因记录在案。其中就有三名俄罗斯吸血蝙蝠B级成员在十一点半发射火箭弹命中公寓三十五层的记载。
国安九处的情报科科长苏宁不是那种只上班混饭吃的主,在秦昭出事的第二天,她就利用手里所有的资源去彻查和铁摩勒有关的俄罗斯人下落。但让她在悲痛中感到不解的是,铁摩勒这个反追踪专家查不到也就罢了,可那三个执行爆破任务的二流吸血蝙蝠竟然也销声匿迹,种种迹象表明,铁摩勒是和吸血蝙蝠勾搭成奸的,这才让苏宁对铁摩勒是恨之入骨。
“原来他们是被你给杀了?!”苏宁眼色一亮,但想到即便是把他们挫骨扬灰,也不能让秦昭再次活转过来了,刚刚蒙上一层生机的眸子重新黯淡了下去:“他们只是三个小虾米而已,真正的幕后指使者你不会不知道是谁吧?”
别小看这小小的钢牌,它对于吸血蝙蝠成员来讲,就是代表着身份,更相当于武侠书里面‘剑在人在、剑丢人亡’的意思。现在钢牌已经出现在铁摩勒手中,按说直接杀害秦昭的凶手已被铲除,可真正的指示人呢?真正的指示人是谁,苏宁清楚,但她不想说出来,只是为了看铁摩勒怎么说。
铁摩勒没有回答苏宁的不满,只是把那三块钢牌放在茶几上,一块一块的摞起来,然后*一沉把西服从*上甩了下来。在苏宁诧异的注视下,他自顾自的把西服放在一旁的沙发上,又开始解衬衣的纽扣。
“你想干什么?!”见铁摩勒脱掉西服的时候,苏宁就已经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现在又见他要解衬衣扣子,连忙身子往后一靠,伸手把沙发上的枪拎起来。
苏宁平日脱下军装换上休闲衣裳的时候,那股天生的被军装束缚的媚态就会显露无疑,尤其是她已为人母,除了她本身带有的夺目妩媚外,更有一种熟透了桃子似的魅力,所以平日为此没少惹麻烦。可一般厚着脸皮来搭讪的爷们,不是先让她给撩拨的要死要活再泼冷水冻得狼狈而逃,就是直接一个电话后立马会跑来十几个彪形大汉把对方吓得尿裤子。偶尔的遇见几个脸皮特别厚,又有点背景的人,那只好劳烦苏大小姐亲自动手了,反正揍了也是白揍。有不服气,你去告呀?反正告了也是白告!摆脱,长点脑子好不好?人家老子是中枢部副主席!再说了,人家中枢部副主席的女儿不就是长的媚了点吗?难道这就是让你调戏的理由?人家不就是让你在热血澎湃的时候拧断了一根胳膊踢折了一条腿吗?活该!谁让你犯贱不长眼去调戏中枢部副主席的女儿的?
以往拿着调戏男人当乐子玩的苏宁,现在一见铁摩勒解衣服,是真的紧张了,她可没有把握让铁摩勒对她有顾忌。
铁摩勒没有理他,慢条斯理的把扣子解开,把衬衣往两边一翻,然后苏宁就怔住了。因为她看见,铁摩勒的左*下被厚厚的纱布缠着,有明显的血迹从里面渗出来。
“这是我昨天夜里闯进李家的结果,”铁摩勒淡淡的说:“本来我只想找那个女人讨回公道的,没想到在她住的房间里,竟然有好几个人在密谋一件事。更没有想到,李家别墅除了戒备森严的警卫员外,外面竟然还有俄罗斯人。这一枪就是在翻出围墙时,被其中一个俄罗斯人用无声手枪打的。”
说到自己中枪的时候,铁摩勒是轻描淡写。但苏宁知道,一般的场面是不会让他仓惶撤退的,而且还受了伤。
“李家竟然会有俄罗斯人在!?”苏宁忽地一下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我怎么不知道李家昨晚会发生这种事?”作为一个大国的情报科的科长,天底下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这个科长必定是第一个见到详细资料的人。但就是昨晚发生在眼皮子底下的事苏宁却不知道。
“以李老的为人,他肯定不知道疼爱的女儿会在京华郊区还会有一处秘密别墅。不但那儿有他的警卫,而且还有吸血蝙蝠的人。”给苏宁看清楚伤势后,铁摩勒又慢慢的把纽扣扣好,再一次披上了西服。
“那、那你刚才说在她的房间里,还有谁在?”苏宁现在也完全忘记了就是这个男人在不久前还被自己痛恨着,紧走几步来到铁摩勒身边,替他把西服批好,急急的问:“密谋的那件事,是不是和秦昭有关?”
“不错,”铁摩勒抬起眼看着发着柔和光芒的壁灯,里面满是浓浓的痛楚:“原来,她们已经知道了秦昭的飞狼玉扳指里面的秘密,这次她之所以利用我去陷害秦昭,其实就是要得到玉扳指。”秦昭去日本,是不可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随身携带的。但只要他再也回不来,那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想到自己疼爱了四个月的女人,竟然是有预谋的接近他,那种钻心的疼痛足以让他会回味一辈子。
苏宁脱口就骂了一句粗话,然后腾地一声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为了自己的利益,竟敢勾结外国人,也真亏了李伯伯生了个这样的好女儿。”说着就拎起了包:“你在这儿等着,我这就去找爸爸去,让他出面办这件事。”
“白搭的,”铁摩勒一伸手拽住她的包:“现在我估计那个别墅肯定换了主人了,她肯定不会承认的。再说,这里面牵扯的人太多,就算是你当面听见她们的密谋,也不敢随意的捅出来。要不然,会乱的!明白吗?会乱的。”
苏宁当然明白铁摩勒担心的是什么,他嘴里所说的这个会乱了是什么意思。
能够和李天秀的女儿搅和在一起的,就算她用脚丫子想,也知道那些人会是谁。别说是老爸苏重合不会为了这件事出面了,就算是总书记,在私人和国家利益相冲突时,也一样会顾全大局的。
“那,那以你的意思,他就这么白死了?”苏宁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那样,重新坐回了沙发上。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岂有这么容易放过的道理?”铁摩勒的眼中好像是有一谭冰水在流动,带着丝丝寒光:“现在,她们的人应该去了庆岛了吧?小昭不在了,可飞狼玉扳指还在!”
“你是说先保护他的、他的未婚妻不被受到伤害?”苏宁在说秦昭未婚妻的时候,表情是相当的不自然。
“不错,账,总有一天要算的,但现在必须先保护好叶倾铃。”铁摩勒好像不理解苏宁的想法,径自说:“她现在已经对我心生警惕,身边肯定断不了人。听说她自己本身也在俄罗斯进行过好几年的特种兵训练,有一定的反刺能力,想直接杀她根本不容易。再说了,我还不想她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死了。”
苏宁明白,铁摩勒是想问个清楚。与其说是问她为了一个玉扳指就陷他于不义,不如说是要找回他在她身上失去的一些东西。反正,男人和女人之间的这些感情,是很少被人弄明白的。
“怎么办?”
“我去庆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