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冷风阵阵,幽静的院落之中,穿着略显单薄的窦仙童正在房门外的廊道中来回缓步走着,秀眉紧蹙,似乎在想什么事。
“仙童,这么晚了还没睡啊?”突兀的声音响起,窦仙童抬头一看却是一身紧身白衣、俊朗潇洒的单希牟不知何时来到院中,正含笑看着自己:“怎么,丁山还没有回来吗?”
窦仙童摇头秀眉蹙的更紧了些:“丁山他在照看公爹。”
“哦!”恍然点头的单希牟,不由劝道:“仙童,薛元帅的寒毒,急也急不来的。别太担心了,早点儿休息吧!”
说着,单希牟便是告辞离去了。
亲自送单希牟离开,转而回到房中的窦仙童,坐在床上却是没有一丝睡意。
这一夜,窦仙童根本没有睡,直到天色蒙蒙亮了,才站起身来,好似做出了什么决定般美眸之中闪过一抹坚定之色,玉手微微紧握的向着房外走去。
鸡鸣五更,太阳跳出地平线缓缓升起之时,柳银环和昭阳的住处,姐妹二人也是一晚上没怎么休息好,早早的起床梳洗了一番,正说着准备一起去看看薛仁贵,却见儿媳妇窦仙童亲自送来了早餐。
见儿媳妇这么懂事孝顺,心中欣慰的柳银环和昭阳,也不好辜负了窦仙童的一番心意,匆匆吃了早餐之后,才一起去看薛仁贵去了。
窦仙童借口为薛丁山准备早餐,并未一起跟去。等柳银环和昭阳走后。她却是一路询问着程咬金的住处找了过去。不过不巧的是程咬金不在住处,而是去看徐茂公了。无奈之下,窦仙童只得直接找到了徐茂公的住处。
布置简单古朴的卧房之中。面容憔悴的徐茂公正躺靠在床上,面带笑意的和坐在床边的程咬金谈论着。
“你说你个牛鼻子老道,那么大把年纪了,还跟年轻人似的,拼了命去做那救驾的事情。周围那么多的将士,都是吃干饭的吗?需要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子去?”程咬金埋怨的喋喋不休说着。
徐茂公却是淡笑以对:“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等身为臣子。岂能不救君父?老程,皇上若是有个好歹,你应该知道会有多么严重的后果。老夫年纪大了。时日无多,能用这条残命救皇上一命,虽死无憾了。先皇和皇上待对我信任有加,若我眼看着皇上在我面前遇险。将来死了如何有面目去见先皇啊!”
“行!你总是一堆道理。我说不过你!”程咬金有些无奈的道:“你对皇上是忠心,可是皇上对咱们这些臣子却”
程咬金说着摇头叹道:“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来之前听说皇上已经任命李鸾虎为奋威将军,让他来主持锁阳城西门的防务。说来说去,皇上信任的还是李氏宗族啊!”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老程,你太敏感了!”徐茂公神色淡然的摇头道:“如今我和仁贵都倒下了,无法处理军务。皇上这会儿也是焦头烂额,提拔后进并没有什么错。不出意外的话。皇上还是会让丁山暂时接任元帅之职的。”
程咬金则是愤愤道:“我都和皇上说了李鸾虎离开二路大军的具体情况,可是皇上明显不太相信。他是认定了单希牟和丁山他们排挤李鸾虎。”
“哎!皇上是个好皇帝。就是有些护短!”徐茂公轻叹一声:“不过,人非圣贤,岂能完美呢?老程啊!有些话,你跟我发发牢骚也就罢了。”
程咬金瞪了眼徐茂公没好气道:“你当我是不懂事的愣头小子吗?还要你说?”
“老爷,鲁国公,薛少夫人求见!”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的青衫消瘦老仆进来禀道。
薛少夫人?程咬金和徐茂公略微意外的相视一眼,随即目光轻声的徐茂公便是对那青衫消瘦老仆吩咐道:“请薛少夫人在客厅等候一下,奉上好茶点招呼,我与鲁国公马上就去。”
“是,老爷!”恭敬应了声的青衫消瘦老仆忙转身离去了。
程咬金则是皱眉道:“我说老道,你身子不好就别硬撑着出去了。仙童那丫头只是个小辈,当不起你这么大礼相迎。我去看看她有什么事不就行了?”
“无妨!我自个儿的身体自个儿清楚,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去见先皇,”轻摇头的徐茂公淡笑说道:“人家都上门来了,我可不好倚老卖老。而且,我也想看看丁山的这位夫人如何。”
程咬金微微撇嘴:“你是想知道仙童来有什么事才是真的吧?”
“你不想知道?”徐茂公含笑反问了句。
不置可否的程咬金,不禁挑眉神色一正道:“如果真是为了那就好了。只是,我实在是有些不太敢相信啊!毕竟,九阳神珠那等宝物,哪有那么容易得到?”
“好了!去看看就知道了,”徐茂公说着便是拖着病体穿衣下床随程咬金出去了。
客厅中,窦仙童玉手握着一杯茶,紧张之下手上用力大了些,竟然将茶杯弄得裂开,滚烫的茶水渗出,烫得窦仙童一声低呼,手中茶杯摔在了地上,一声脆响四分五裂。
“阿福,再为薛少夫人奉一杯茶来!”略带一丝虚弱味道的温和声音响起,徐茂公和程咬金正巧来到了客厅之中。
窦仙童慌忙起身施礼:“仙童见过徐军师、程爷爷!仙童失礼了!”
“的确是失礼了!”徐茂公轻笑道:“你叫鲁国公程爷爷,却叫我徐军师,岂不是见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