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曳澜突如其来的翻脸让梅雪与秋千都皱起了眉:“郡主实在想知道,何不在去信给公子时问上一声,公子如果准许,我等也不会遮遮掩掩。”
“沙州那么远,书信来往是方便的吗?”秋曳澜才没耐心等,冷笑着道,“而且方才秋千抱怨我哥哥到现在都没回京时,可不见这么重视他的意见!”
早先她察觉秋静澜瞒了自己不少事情时就试过追根问底了,奈何秋静澜就是不告诉她,之前跟秋风套话也以失败告终——现在好容易有梅雪跟秋千这两突破口,秋曳澜才不会傻呼呼的放过机会!
所以严词厉色的恐吓道,“你们今日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别以为江家好吃好喝的养了你们这些日子,就可以一直这么太平下去了!”
秋曳澜看着跟前的两人,冷笑,“我告诉你们,今儿个不给出个交代,正好江家到现在都没找到被秋聂带走的邓易母子,却不知道拿你们两个剥光了吊城墙上去,秋聂还忍不忍得住不出现?!”
这话让梅雪与秋千都脸色大变:“你!聂弟与千儿,可是你的亲堂哥、堂妹!”
“当初秋千挟持我时可没念什么骨肉情!”秋曳澜不屑的道。
“那是跟公子说好了的苦肉计,是公子说不告诉你的!”梅雪急道,“你怎么能这样?!”
“噢?”秋曳澜沉思了会,无所谓的道,“那就算我不对好了,谁这辈子还没干过几件对不起人的事呢是吧?”
“……”她摆明车马要仗势欺人,梅雪跟秋千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是我们故意隐瞒你,实在是你哥哥不发话,我们真不能说!”
怕她真下令将自己跟梅雪剥光了吊出去示众,秋千按捺着脾气补充道,“我们急着过来催报酬,也是怕耽搁了你哥哥接下来的计划——你想我们三个是跟你哥哥一起长大的,你要毁了我们,他到哪里再去找我们这样的帮手?除了早年挟持你外,我们可没干过对不起你的事,那一件也是你哥哥的意思,为要取信谷太后。”
“谁跟你翻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秋曳澜面上冷笑,心里却颇为为难:相信她们吧,那人就不好动了,看这两人的样子,不动大刑她们肯定不会招供!不相信吧,又真怕坑了自己这个封建大家长作风的哥哥!
“说到底还是哥哥不好!”秋曳澜左思右想之下,考虑到秋静澜所谋甚大,到底不敢为一时之气去破坏他的棋子,只得找个借口下台,打发人把梅雪跟秋千又送回别院,只是心里实在是不痛快,就对从屏风后出来的江崖霜抱怨,“你说我都多大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这个不给我讲那个不给我讲!如今想吓唬人都顾虑重重,生怕给他惹了麻烦!他要是早点给我透点口风,今儿个我至于这么被动吗?!还不知道梅雪说的是真是假呢!”
江崖霜对秋静澜这种自己把事情全担下的做派倒很理解:“兄长这也是疼你,既然自己能承担的事情,何必再多个你一起伤神?你看咱们家许多事情,我们也是兄弟之间商议着办,不去告诉姐姐妹妹们的。”
男嗣地位高,相应的承担的责任当然也更大。
江崖霜觉得秋静澜不把麻烦事情告诉姐妹,这正是负责、体贴而且有担当的表现。
只是他能理解大舅子,秋曳澜却不这么想——她冷笑着道:“你觉得这样大丈夫?我说这还不是因为你们瞧不起女子!我要是哥哥的弟弟而不是妹妹,我看他早就同我商议上了吧?连梅雪跟秋千都清楚的事情,我这个号称他最疼的人倒是什么都不晓得!”
“你忘记我以前可是被堂姐们想打就打、想骂就骂,都不好还手了?至于兄长把你当掌上明珠,这个早就不是秘密了——这样都算瞧不起自家姐妹,那我们这些男子过的日子又算什么呢?”江崖霜哭笑不得,调侃了几句,正色道,“总之兄长也是一片好意!你若不喜他这么做,回头慢慢的跟他说明,他就你一个胞妹,断然不会让你不高兴的。”
“而且你说瞒着姐妹们,想来更加瞒着我吧?”秋曳澜正在气头上,哪里是好哄的,冷笑一声,盯着他问,“你瞒过我多少事情呢?之前哥哥离开、重伤,你哪件没想过隐瞒?!”
“……那也是怕你担心!”江崖霜没想到妻子批判着大舅子,矛头居然转到自己头上来,心里觉得好生冤枉,辩解道,“后来你发现了端倪,我不是马上就告诉你了吗?”
秋曳澜怒道:“谁知道是不是又编个谎话来哄我!之前秋千挟持我时,我哥哥也给我摊了次牌,当时我感动得不得了,只道他真是掏心掏肺的跟我说真话了呢!结果今儿个听那两位的意思,当初根本就是一起约好了演戏给我看的!真不知道我何德何能要他这么个骗法!!!”
江崖霜心知这是因为大舅子不在跟前,自己替他说话,结果替成替罪羊了,他赶紧转变口风:“你这么一说,兄长果然是过份了!不过这只是兄长,我可没有骗你!”
“谁知道梅雪跟秋千的事情,明后日你这边会不会也来一次?”秋曳澜咬牙切齿,“见我不怀疑,骗我骗得很高兴很开心是不是?!觉得我好哄,日后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混过去是不是?!这年头老实人就好欺负是不是……”
江崖霜越听嘴角抽搐得越厉害——最后索性腾的站起!
秋曳澜还以为他按捺不住要跟自己大吵了,顿时战意高昂的瞪过去!
结果江崖霜站起身后,却撩起袍角掖进腰带,跟着一步跨到她跟前,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你干什么?!”秋曳澜愣住,随即挣扎,大怒道,“青天白日的你想干嘛?!快放我下来!!!”
“我觉得我脾气太好了,你是越发不讲道理了!”江崖霜向来对她千依百顺,但这次却没理会,一边抱她进内室,一边淡淡的道,“所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该给规矩的时候还是上规矩的好,免得你再胡闹下去!”
说话之间已经走到榻边,也不管秋曳澜抓狂,直接把她狠狠按倒在锦被之上,冷笑着道,“别以为我舍不得打你,就收拾不了你了!!!”
……黄昏时候,靠着丈夫怀抱闭目养神良久的秋曳澜才攒起说话的力气。头顶江崖霜似笑非笑的目光,让她心里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却不敢再闹了。只无精打采的道:“秋聂到底给哥哥杀了什么人?哥哥又许了他什么报酬?这事你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