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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么意思,赵臻你什么意思?!”周演仓皇质问。
“那七日里,江甲和齐刚经历了什么,周麟要同样经历一遍。七天之后,无论是生是死,赵某都会将他送给江齐两家,任凭他们处置。”赵臻的笑容里带着残忍。
“赵臻!你敢!”周正目眦欲裂。
“周麟是你们周家这一辈唯一的男丁,我本不想将事做绝。只要陛下诚心认错,甘领责罚,他叫我一声亚父,我也自当替他料理。”赵臻的语气带了笑:“可你们偏偏,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
周党一时慌了神,跪着的周麟却反应过来了。
他用尽力气挣脱了十三,跪到赵臻跟前:“太傅大人!太傅大人明鉴!是陛下指使我的啊!我只是一个伴读,若无陛下授意,我岂敢在陛下寝殿放肆啊。”
周怀淑见外甥指控自己的儿子,出声斥责:“周麟!”
“太傅大人我知错了,您饶了我啊太傅大人,我再也不敢了!”周麟涕泗横流,全无尊严。
赵臻抬手,招了高澈:“陛下,周麟说是受您指使,大丈夫敢作敢当,他说的若是事实,陛下理应承担责罚,但若不是……”
高澈不明白赵臻说的责罚是什么,但看到周麟一把鼻涕一把泪、又抖若筛糠的模样,心里也生了畏惧。
“是他!是他干的!不是我!”小皇帝指着周麟,斩钉截铁道。
赵臻满意一笑,可目光里尽是苍冷,他捏住高澈的下巴,打量这个孩童的脸,不一会儿,高澈便畏惧地大哭起来。
周怀淑赶紧上前揽住高澈:“玄度,澈儿才八岁,你别吓唬他。”
赵臻将高澈放开,看向周正:“犯了错,攀咬圣上,周麟罪加一等。拖到院子里,开始行刑,让阖宫里的人好好看看,周公子平日都同陛下玩的什么游戏,看日后谁还敢贪玩。”
周麟被拖出去。
“祖父!祖父!父亲我不想死啊!父亲救我!!!救我!!!”
可在场的人都知道,没有人能救他。
小皇帝方才那一指,已经定了周麟的生死,偏偏用的就是周党方才鼓吹的那套道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赵臻谋逆与否,尚无定论,但若周家执意要保周麟,大逆之罪便就此做实。
“儿啊,我的儿啊!”周演急得直跺脚。
周正只觉胸中一阵闷痛,他弯下腰,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指着赵臻:“赵臻!赵臻!你这般嗜杀暴虐,不怕报应吗?”
赵臻笑着起身,一只手缓缓搭上他的肩膀:“世伯,今日究竟是谁的报应?”
周正的瞳孔缩了缩,脑海里浮现老友赵燊死前的模样。
赵燊被枭首那日,他去观刑,血溅刑台,那落下的头颅刚好滚到他的脚边,赵燊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