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至此。问起自己儿子。谢桦然堆满笑容的脸色,不由黯淡下去。如今算来,自己儿子自从六年前李家后,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哪怕是一封家信,也没有寄回来。“你景山叔叔六年前就参军入伍,直到今天,也没有回来过。”谢桦然扶着墙根坐下,满脸颓然。他儿子谢景山一走便是六年。这六年来,杳无音信。即便如此,谢桦然心中仍然坚信,自己的儿子还活着。世无双沉默了。他没有说话。只是,提及谢景山。世无双的脑海之中,便是浮现出了一个皮肤黝黑,遇到小孩子脸上总堆着笑容,偶尔会让孩子们骑在他脖子上的城乡汉子。“景山叔叔又说他去哪里了吗?”世无双站在谢桦然身边,望着眼前飞驰而过的车水马龙,问道。“北方。”谢桦然吐出两子,心却是被揪起。他重重吸了口旱烟,又是沉默了起来。六年前,北垂之战前夕,他的儿子谢景山毅然决然参军入伍。第二天。北部关外硝烟四起,战火纷飞。也是这一天,谢桦然站在自家铺子前,眺望北方,知道自己的儿子可能回不来了。虽说如此。谢桦然的心中仍然抱有一丝侥幸。万一,自己的儿子还活着呢?这一盼,一等便是足足六年的时光。人生在世,又能有多少个六年?不多吧?“是北垂之战前夕去的?”世无双问道,他心中已经有了预感。北垂之战,世无双再清楚不过。当年一战,多少热血儿郎,为家为国,鞠躬尽瘁,战死关外。时至今日,仍然沉眠在外。不归国。不归家。军部方面,也曾初步统计过人数。但,那一战死伤惨重,根本无法统计人数。因此,直至现在,举国上下仍然不知道这些英雄的名字。知道的只是,他们是为国而捐躯的。他们是英烈!他们更是英雄!这一位位沉眠关外的英雄,应该让世人铭记。谢桦然抽了口旱烟,没有说话。世无双也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又是一位他们北部的儿郎。只是,世无双不知道的是,在他印象中,这位一直待人憨厚老实的叔叔,却是战死关外,为国捐躯。家中的年过古稀的父亲,却仍然等着他凯旋而过。等着他喊出一句。爸,我回来了!“我在北部有些人脉,我帮您查查?”世无双沉默许久,说道。话已至此,他心中大致已经有了答案。这位出自他们苏杭本土的英雄儿郎,已经牺牲了。“真的能查到?”谢桦然放下旱烟,好似抓住了一线希望,问道。若活着,他心中这六年来的牵挂也可有一个圆满的结果。若死了,起码他谢桦然心中也是知道,他的儿子是为国而死的。“能,最快明天就能给您一个答复。”世无双眼神坚定。此刻。闲聊一番,世无双便准备拿着买好的青团离开。前脚,世无双拉着袁雪准备离开。后脚,一位穿金戴银,雍容华贵的妇人,踩着高跟鞋,开着豪车,停在糕点铺子前,打开车门,走下车来。谢桦然瞧见妇人,眉头一皱,沉声道:“你又来干什么?”眼前这位妇人,是谢景山的前任妻子,曾琴。自从谢景山离家后,曾琴便移情别恋,出轨他人。由于谢景山远在北部,没有办法办理正统的离婚手续。但,名义上二人已经不是夫妻了。此事,谢桦然为了防止自己儿子操心,并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自己的儿子。“我为什么不能来?”曾琴不以为然。她拿着自己价值不菲的名牌包包,走到谢桦然的跟前,指着鼻子,问道:“什么时候还钱?”谢桦然一听,当即提起烟枪指着曾琴的鼻子骂道:“还什么钱?我们谢家自始至终都没有欠过你一分钱。”“爸,我是念在你跟我的旧情上,我道您一句爸,给您些面子。但,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半只脚已经入棺材了的死人,还敢在这里跟我大呼小叫。”曾琴唾沫横飞,骂道:“你儿子六年前入伍,一走六年。我等了他足足三年。三年来杳无音信,谁知道他死没有死。你可别忘了,你儿子拖了我三年,浪费我三年的大好青春。”“我问你们谢家要点损失费怎么了?哪里过分了?”一番话语。曾琴说的言之有理,振振有词。谢桦然气得老脸涨红,破口大骂道:“放狗屁,我儿子离开家中半年不到,你就夜不归宿,天天在外面不知道干些什么。”自从他儿子离开后,自家这个儿媳妇便天天夜不归宿。时间久了,邻里邻外终究有些讳言碎语。他停在耳朵里面,只是没有明面上问出来而已。毕竟,以讹传讹这种事情,谢桦然不是没有遇到过。可,谁知道,这些话都是真的。曾琴背着自己远在关外打仗的儿子,出轨他人。也因此,东窗事发后。谢桦然便找到曾琴,跟他谈论离婚的事情。曾琴当然也是十分爽快的答应下来。但,料是谢桦然也不会想到。此事过去的几天后,曾琴天天上门,问谢桦然索要钱财。一开始,谢桦然没有同意。后来,经不起曾琴的大闹,也只能给她。谁知道,这一给人家便是蹬鼻子上脸,天天上门来问他要。谢桦然也干脆不给了。任由曾琴闹去。毕竟,谁有错在先,街坊邻居都知道。而,曾琴见谢桦然软的不吃,就来硬的。找人上门,来谢桦然的店铺前闹事。于此,谢桦然干脆关了铺子,在家里休息。这些天,因为曾琴没有在上门闹过事,为了生计的谢桦然,便开了铺子。这才一天不到的时间,曾琴就又上门过来。“你给不给?”曾琴叫嚣道。就差把包丢到谢桦然的脸上去了。谢桦然没有说话,继续看着街景,抽着旱烟。“给脸不要脸的老东西。我告诉你,你要是今天不把钱给我,我就找人拆了你这间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