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无双微微颔首,一双眸子,细细微眯,杀意纵横。此篇论文,世无双虽然没有见过。但,对于论文结尾的这首诗句,他再熟悉不过。“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此诗,出自《诗经·邶风·击鼓》。也是世无双姐姐生平最爱的一首诗词。不论何时,世无双与萧颖出去,他总是能在耳畔听自己姐姐萧颖念叨起这句诗词。他虽不懂诗词的意思。但,长久下来,耳濡目染,世无双对于这首诗词的印象也越来越深刻。而且,他姐姐有一个习惯,不论记录什么,都喜欢在结尾写上这首诗词。起初,世无双见到这篇论文,瞧见结尾的诗词,也只是以为这是巧合。毕竟,喜欢这首诗的人,不止她姐姐一个。直至,今天遇到徐墨华,说起关于自己姐姐毕业论文的事情,经过徐墨华亲口确认,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姐姐的毕业论文,如今被人当成了学术论文发表。更是大摇大摆的借此以学术论文的形式发表谋求个人利益。何况,又是一个已故的逝者。离开苏杭大学的行政楼,世无双紧握手里的杂志。一番思念,神情恍惚。他依稀记得,自己的姐姐跟自己说起过。人,好比是落入湖水中的一片绿叶,飘着飘着便沉入水中。起初,还有人会记得。但,经过时间的冲刷,便会遭人遗忘。回想起自己曾经的过往,上战场,杀敌寇。以一己之力,硬生生将关外贼寇打怕了。但,多少个春秋过去,往后还有人会记得他们吗?其实,世无双对于其他人会不会记得他,他并不奢望。他只希望,其他人谈起北部,记住的不是他。而是,当年那些战死关外,时至今日尸骨仍然冰冻在那雪域的北部将士们。他,只是运气好了些,活了下来。但,其他人运气却没有像他这般好,长眠关外,再也无法回到故土,再见一见自己的亲人。如今的他,也早已是负伤重重。这些年,京城那帮豪门权贵,又有多多少少的人,期盼着有朝一日,他世无双客死他乡?先将你高高捧起,而后在借个十足的理由,将你杀死。自古权贵,想必也都是如此。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痛快。更别说,他这个可以直接撼动到他们地位的人。此刻。天空阴云绵绵,空气湿润。阵阵清风迎湖心吹去。走过湖边,依稀可闻宋涛声。时间飞快,眨眼便到下午。一节课,稍许时间便上完。整理好课本,世无双踱步离开。授课楼下,温酒已然驻足等待。自世无双离开徐墨华的办公室后,他便派温酒去调查了关于这篇学术论文的事情。由于,这篇论文是发布在青年文学社的杂志上。所以,调查起来并不难。“查清楚了?”后方,世无双问道。他眯了眯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温酒没有驱车,坐在驾驶座上,点了点头,回应道:“查清楚了。”“盗用您姐姐毕业论文作为学术论文发表的女子名叫谭雅丽,也是今年刚刚登上青年文学社封面的人物。她与您的姐姐是同一届苏杭大学毕业生。”闻言,世无双眉头微微挑起,“继续说。”温酒点头,“但,盗取这篇学术论文的人,并不是谭雅丽,而是她的导师,章正祥所盗。而且,根据我的调查,章正祥名下,不少学生,但凡登上过青年文学杂志封面的人,其学术论文盗来的占了八成。”章正祥,如今在青年文学社中可谓是有名的导师。光名下,登上过青年文学杂志封面的学生,一只手数不过来。借此,章正祥名利双收。这些年,赚的彭满钵满。章正祥更是以此,爬到了青年文学社的会员。“他现在在何处?”世无双目视窗外,问道。“蓝天酒店。”温酒回答。世无双跳了跳眉,故作惊讶道:“这么舒坦?”温酒没有回答,径直驱车,朝蓝天酒店驶去。中途。温酒瞧了眼后视镜的世无双,突然道:“北守,昨天我们的人接到通知,京城氏族佩迟氏,将在今夜抵达苏杭。”世无双闭目假寐没有说话。他脸上神色平静,如一潭静水,没有任何的起伏。似乎,已经在意料之中。峰回路转,温酒又道:“前些日子,余庆在京城发来消息,京城王族,岳帅氏准备与佩迟家的长女缔结婚约。”于此,温酒没有说下去。实在是,这背后牵扯的东西太多太多。若世无双杀了君幽怜,君家背后扯出的将会是京城氏族佩迟家。佩迟家虽然在当年,与赵文人跟其他京城世家串通一气,想要逼迫世无双放权失败。但,如今佩迟家一旦与京城王族岳帅氏族缔结婚约,两家达成关系。军部与豪门世家的关系,也会越发的尴尬。一旦产生摩擦,但凡是有一点火星,足以引燃这条导火线。只怕,日后世无双的地位也会愈发的紧凑,军部的地位也是如此。毕竟,现在的京城,谁都想要让世无双死。“温酒,我们军人是为了什么?”世无双抬起眼皮,问道。温酒一脚刹车,停在路旁,正了正神色,道:“为国家,为人民。保家卫国,捍卫国土。”“你告诉本王,他们又做了什么?”世无双抬起眼皮,锋芒毕露。温酒紧握双拳,没有说话。世无双接道:“欺压他人,屡见不鲜。”八个大字,令的温酒心神一震。这些人大家族,仗着自己家族权势地位,仗势欺人,吃着人血馒头。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可,越是这样子,他越是担心。日后,世无双一旦失去如今的地位。即便,这位王再能打,如今体弱病慌的他,又怎么敌得过众多,驱狼吞虎的豪门权贵?磨,也能将世无双磨死。世无双似乎看出了温酒的想法。他道:“若本王今后失去了如今的地位,只怕狼烟四起,群雄逐鹿。而你们作为本王的心腹,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