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来的晏安宏刚下车,映入眼帘的便是瘫软在地上的樊雅跟半张脸被扇的紫黑的晏天心母女二人。至于晏毅,一般无二。“这是怎么回事?”晏安宏擦着额头的汗珠,强装镇定,问道。他这才离开多久,就捅出了这么大的篓子。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惹一位当朝权臣。这等人臣,随随便便一句话,便可让晏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世无双显得格外安静,没有说话。他背靠在电线杆上,又是点了一个烟,独自抽了起来,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这一出戏。“爸,他打我!”晏天心指着世无双,恨恨道。只是,这声音小的如同蚊虫根本听不到,其中还夹杂着几分心虚。啪!话音刚落。晏安宏抬手便是一个巴掌,狠狠抽在自己女儿晏天心的脸上,他对于自家女儿的遭遇没有任何一丝同情。他没有想到,直到现在,晏天心依旧不肯说实话。晏安宏强忍着怒火,质问道:“你实话跟老子说,是不是你先去招惹别人的?”自家女儿的脾气,他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在外面一向比那时嚣张霸道,耳朵里更是听不得半分不顺。对此,晏安宏也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只要晏天心不去招惹位于苏杭本土榜首上的豪门权贵,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可现在,他要是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下去。晏家恐怕将在今日过后,名存实亡。全因他女儿晏天心不长眼睛,惹了一位朝堂权臣。晏天心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自己父亲晏安宏发过这么大的火气,支支吾吾道:“就算是我先招惹人家的怎么了?谁让那小贱人把我包弄脏了!”她又是争辩。只是,晏天心话刚说完。世无双这边,眸色徒然一厉,脚尖一蹬,一颗石子爆射飞出,朝晏天心射去,直接洞穿了晏天心的脸颊。晏天心哀嚎声响起,脸颊两侧血流如注,哭哭啼啼道:“爸,好疼啊!”突如其来的变故,晏安宏根本来不及反应,眨眼间的功夫,自家女儿的脸,当着他的面被人洞穿。若是换做之前,晏安宏恐怕早已暴跳如雷,要让对方磕头道歉。可,现在他却没这胆子,也不敢。晏安宏转过头,朝后方神色平静,如同刚才一事没有发生过一般的世无双看去,眼里满是忌惮。此刻,不等晏安宏开口。世无双掐灭烟蒂,深吐一口气,说道:“你女儿很没教养!”晏安宏深呼气道:“这是我女儿。”世无双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但,有道是养不教,父之过。本王倒是想要问问你这个当父亲的,若是今天这家人赔不出钱来,你女儿会怎么做?”一语道破,晏安宏彻底哑火,没了脾气。晏天心会怎么做,他这个当父亲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轻则,面馆被砸,顶多屈辱一下,跪下磕头道歉,自扇巴掌。重则,恐怕要把这家人的女儿弄得毁容,断腿断手。晏安宏此刻双拳紧握,五指骨节近乎发白,站在原地,眼神之中尽是阴翳之色。他紧绷的身子,不由一瘫,脸色颓废,问道:“那你想要怎么样?”世无双瞥了眼晏安宏,“你是个爽快人!”“适才,本王若是没有记错,你女儿是用右手打了人。”顿了顿,又道:“断她右臂,全当记一个教训!”蹬蹬蹬!此话一出,晏安宏浑身一颤,足足朝后退了数步。他本以为,世无双最多会让他家女儿低头道歉,此事也就当过去了。谁知道,他却是想要废了晏天心的右手。“不,我不要。爸,你救救我,救救我!”晏天心吓得忙是拽着她父亲的袖子,求救道。晏安宏站在原地,脸色阴沉,问道:“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别你以为你是朝堂重臣,就可以滥杀无辜!”闻言,世无双不怒反笑,“若是本王没有记错,你家女儿以前干过不少滥杀无辜的勾当吧?你现在却跟本王来讲,我这是在滥杀无辜,不觉得可笑吗?”“你……”晏安宏站在原地,无话反驳。世无双说的没有错,若是真要追究起来,他女儿以前所做的事情,便足以引起人神共愤。其中,甚至还有不少事情,都是他这个做父亲的在其中包庇。“余庆,废了她的右臂!”世无双说道。余庆点头,大步流星朝晏天心走去。晏天心见余庆走来,心中不由咯噔一下,小脸煞白无比。她知道,余庆过来是要做什么,又是求助自己父亲。可,不论晏天心再怎么向她父亲求助,晏安宏也没有任何反应,站在原地,侧过脑袋,不再看晏天心一眼。咔擦一声!断骨之声响起,晏天心的右臂应声断裂。……午后,暖阳被阴云遮盖,天空隐隐又有落雪的势头。世无双站在面馆门口,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却是愣愣出神。“****,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苏杭的雪,他十年未见。北部塞外的雪,他十年来从未少看过一次。他还记得,以前尚在福利院的时候,一个雪人便可逗乐一大片的孩子。每每下雪之时,一帮孩子围聚一团,打起雪仗。那是,他还小。萧颖则早已高出他一个头,加之年纪本就比他大。每次打起雪仗来,吃败仗的总是他。他连连求饶,萧颖却依旧追着打。“说起来,本王也有十多年没有打过雪仗了。”世无双叹息一口,说道。余庆站在一旁,一柄青锋挂在腰间,没有说话。回到家中,已是下午。子银独自上楼,袁雪跟屠莺语则留在楼下。只是,二人的脸色略显难看。世无双沏了壶茶,放在茶几上,倒了一杯,喝了起来,瞥了眼二人,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屠莺语侧过脑袋,看着世无双,支支吾吾道:“家里喊我回去了。”她小脸有些不情愿,一脸不高兴。家族突然喊她回去,恐怕是为了西子湖上的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