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楚再回到王府的时候,就听魏广身边日日跟随的侍卫前来传话,说是魏刚从金陵回来了。
其实许楚没有见过魏刚,只是听说过他的名号罢了。加上他久不在三法司行走,所以至今还不曾见过他。
不过魏刚对许楚却颇为了解,最初的时候,是因为听闻王爷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女人,所以甚是惊诧。后来,得知王爷暗中吩咐暗卫保护她之后,心里才谨慎起来,于是瞒着王爷对许楚暗中调查一番。
奈何,当时他身在金陵,能用的人手有限,所以也并未查出什么问题来。
再加上魏广跟魏延二人,对这位准主母夸赞有加,所以他就慢慢的关注起了她随王爷入京的一路上所做的事情来。
本身,魏刚便是刑狱之人,自然会因那一系列的疑难案件,对刚正又能力超群的许楚生出好感来。更何况,自入京之后,她不仅连破奇案,而且还大公无私的将自己的验尸技能编写成册发给各地衙门的仵作参考。
那劲头,还当真有股子王爷以前教导他们以天下为公的意思。
时间久了,魏刚对这位准主母的心态,也就有怀疑转为了敬佩。直到前段时间,王爷送了密信给他,让他追查孙家与肃王之事。当时王爷并未仔细交代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魏刚毕竟不同于魏广,他虽然是侍卫出身,可到底也是三法司任职的官员。所以,只要他有心打探,当时在丹鼎派道观密室内发现的尸体,以及尸体肖像与许楚的消息,根本瞒不住他。
于是,他少不得会将孙家被逐出族谱的女儿查个详细明白,同时发现那女儿不仅与肃王嫡次子曾有婚约,而且还曾与金陵卫指挥使有过私情。再后来,那女子被金陵卫王允送离金陵,此后去向不知,再没音信。
却没想到,她最后竟然去了京城,并且还极有可能生下来许楚。。。。。。
魏刚在查到此事之后,曾细细算过时间。按着许楚的年纪推算,那孙柔在离开金陵之时,已经身怀有孕了。只是,若论月份看,那应该是在有人传出她与王允有私情的流言之后。。。。。。
就在魏刚端着茶水牛饮的时候,许楚神态严肃的到了花厅之内。
此时的她,没有心思应付魏刚的打量,也没有心情与他客套或是敷衍什么。所以,她入内后,径直问道:“魏大人此行,可将王爷让你查的一干证据都带回了?”
魏刚心里还在暗暗嘀咕眼前女子模样普通呢,就听到她忽然出声询问。他愣了一下,蹙眉道:“许大人可否僭越了?不知王爷现在何处,此事本官需得跟王爷亲自禀报。”
许楚静静的看着他,目光微冷却并不退让丝毫。片刻后,她直接甩出一方令牌,低声说道:“这个够不够!”
显然,此时的许楚已经多多少少失了些许往日的冷静,甚至有些迁怒魏刚了。毕竟,魏刚此时刚刚回京,对京城跟皇宫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别说是他,就算是魏广,这会儿见她情绪如此失控,也是有些茫然的。
魏刚下意识的抬手,接住被扔过来的令牌,仔细一看心中惊愕一瞬,那竟然是王爷从不离身足以调动王府军的令牌。手持这方令牌的人,在另一种程度上,足以代表王府。
一旁魏广见状,小声问道:“许大人,发生了什么事吗?”
许楚看了他一眼,见他眸中满是担忧,似乎还有些许惊疑,不由得长长叹息一声。她脸色难看,回头沉声对着门外的侍卫吩咐道:“让人守着花厅,任何人不得靠近。”
侍卫应声之后,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寻了座椅坐下。
“王爷出事了!”
一句话,让魏刚跟魏广心头俱是一沉。尤其是魏广,他与许楚共事多,自然知道她的心性,若非是会涉及到王爷安危的大事,她从不会如此失态。
“还请魏大人见谅,刚刚是我态度有差。”她说着,就忍不住揉了揉额头,勉强压下欲要炸裂的疼痛感。
事关王爷安危,纵然魏刚心有不满,此时也发作不得。他摆了摆手,说道:“王爷信任你,将王府交给你,我等做下属的自然也要恭敬于你。”
顿了一下,他拱手缓缓行礼说道:“刚刚是我自视甚高,失了体统了。”
此时,无论是魏广还是魏刚,又或者是许楚身上,都压着浓浓的不安跟慎重。至于之前的口角,似乎当真算不上什么事情。
许楚看了一眼魏刚,不再纠结刚刚的事情,毕竟无论对错,此时最重要的是汇总所有的证据,想办法找到设局要毁掉萧清朗的凶手。
想到这里,她就看向魏刚说道:“如今,对金陵之事还有整个案子的内情,我与王爷已经有了推测。只是,到现在还缺少些许关键性的证据。”
“一来是王爷让魏大人带回的信物,二来是关于所谓的玄阳道人的身份。”
魏刚与魏广跟魏延一样,皆是萧清朗的心腹之人,所以这会儿她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之前,我与王爷吩咐唐大人追查玄阳道人。可是到现在,都未曾有什么消息,不过我确信玄阳道人并没有死。”她说着,就取出手札,反倒自己记录着玄阳道人之事的那一页,说道,“我按着年纪跟玄阳道人心里侧写推断,此人该是密宗一案的余孽,而且当时他应该颇得肃王信任。另外,他精通鬼神之说,也懂得炼丹之术。。。。。。这一点上,我怀疑他应该是出自金陵王家,也就是极有可能与王允同宗。”
魏刚在金陵混迹多年,本来就是在追溯密宗一案前后的事情,所以此时许楚提及金陵卫王允,他倒也并不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