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楚咬牙,第一次觉得素来清贵淡定的萧清朗是如此狠心。他明知道,自己不愿意听到这个,可是却还能轻笑着好似全不在意的随意将这种可能说出口。
她哪里不知道,在宫中乃至是设局人眼中,那宫婢的性命本就是无足轻重的。只要那宫婢顺利让萧清朗离席,那么这局也就成了,她生则是威胁,她死也不会引起轩然大波。
许楚泄了口气,本还站的笔直的身体瞬间就有些垮了下来。
她无力的说道:“我已经交代楼大人在兰芝宫内寻找了。从殿后的枯井,到假山缝隙之中。。。。。。若是能找到,或许。。。。。。或许还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萧清朗起身,将人拉直身侧按着她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有些恼,可是今日之事,谁都没有预料到。”
“当时我自兰芝殿内出来,先寻了一处偏殿换衣服。因为我知道,追查密道之事,必然会引出一些知情、。人来,而那知情、。人倘若是保皇党,那我必然逃不开一劫。所以,在换衣之时,我格外谨慎。”
“在换好衣服之后,我欲要回到兰芝殿。可是,却在偏殿门前被一名宫婢冲撞了,而那宫婢趁着请罪求饶之际,将一纸条塞入我的手中。”萧清朗说着,就携着许楚落座,并风轻云淡的取了茶盏为她倒了一杯清茶,“这是楼安派人送来的茶水,先喝点暖暖身子。”
许楚接过还泛着氤氲热气的茶杯,摩挲两下,艰涩道:“都到现在了,王爷还有如此闲情逸致啊。”
萧清朗目光温柔缱绻的看着她,面色不改道:“其实早就已经预料到了不是吗,只是未曾想到是在今日,也没想到宫里竟然还有这般欲要置我于死地的人。”
许楚循声看向他,见他的神情在明暗交织的夜里越发冷清,不禁也跟着吐了一口气。
“那王爷当时,将纸条至于何处?”
萧清朗缓缓抬手,做了个抛出的动作说道:“既然知道是陷阱,我自然是随手将纸条丢入了那处偏殿外走廊下的花圃之中。”
“只是,就在我丢开那纸条的时候,忽然头晕难忍,随即就没了知觉。至于如何被人移动到这个偏殿的,则全无知觉。”萧清朗沉默一瞬,目光慎重的看向许楚说道,“不过我确信,我与那严柳氏并未发生肢体接触。”
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淡定。
许楚听出这是他特意的解释,目的倒不是为了旁的,说到底就是为免得她多虑。
她没好气的斜了萧清朗一眼,抬手喝了一口有些微烫的茶水说道:“我自然信你,若真的是你,想来也不至于半刻钟就完事儿而且还能杀人顺便伪装现场。”
萧清朗哑然一瞬,旋即大笑出声,意味深长道:“小楚对我的身体倒是甚有信心啊。。。。。。”
许楚却并没有因他的调笑而面红,只管瞪了他一眼,语气十分正经道:“旁的倒是不清楚,只是在苍岩县查案之时,曾与花楼的一位姑娘有些交情。自她口中,我常常听说县城里的一些纨绔子弟,能夜御数女,而且每每兴起总会超过半个时辰。。。。。。我想,王爷就算再不济,体力也该比那些被酒色掏空身体的公子哥好的多吧。”
她说着,就将视线微微下移,只可惜还未看到正地儿,视线就被桌子的阴影挡住了。于是,她不由有些遗憾。
萧清朗被噎了一下,竟然有些无言以对。他早知道自家小楚为查案,对各方面之事都涉猎颇丰,可是却没想到有一天自个居然会同她讨论起这些来。
尤其是在察觉到许楚的视线之后,他更是下意识的挪了挪身体,顺带着将锦袍之上宽大的袖子盖在双腿上。这种感觉,怎得就好似他被调、。戏了一般似的?
然而,没等他再有所反应,许楚就重新恢复了之前的肃然模样。
她低声说道:“那王爷觉得,自己为何会晕眩失去知觉?”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搞清楚,对方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萧清朗中招的。毕竟,按着萧清朗的性情,这般拙劣的算计,该不会成功才对。
萧清朗沉吟片刻,蹙眉说道:“我原本怀疑过宴席之上的酒水,毕竟当时为谨慎起见,我并未食用菜品。可是当时的酒水,是刘德明亲自去酒窖取的,随机性极大,而且当时我饮酒之时当真不曾察觉酒水有什么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