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到最后,自己也没个全尸,她腹诽。
罗艽又道:“后来再被秃驴骗。嗯……然后,你也将牠们杀了。”说到此处,罗艽忽笑了,“青洲,我们真像一对雌雌双煞。”
说这话时,罗艽眉眼轻垂,眸光却明亮。尤其和了床榻间绯色缠绵,咫尺之间,呼吸交缠,那桃花眼尾真真媚极,颦笑便是万种风情。
与平时有太多不一样的韵色。
——可这韵色,竟灼伤了叶青洲的眼。
让她生怯,再不由自主别开脸。
太突然了,叶青洲想,一切都太突然了。
师姐一切所作所为——示好、亲近——都太突然了。
叶青洲于是只犹犹豫豫应了一声,便没有了后文。
这模样几分生分,又显得抗拒,倒叫罗艽委屈。
她追着叶青洲视线,“我哪里出错了吗?”
叶青洲摇了摇头,思绪飘飘忽忽,捎来几缕黯然。
开了口,只是问:
“师姐,你真的喜欢我吗?”
叶青洲这话没头没尾,罗艽也有些没反应过来。“为何这样问呢?”
叶青洲坐在榻边,整个人靠在床梁上,垂着脸,眼睫轻颤。
“师姐,你在那骨笛小鬼面前说我们真心相爱,都是真的吗?”她轻声问,“不是为了糊弄她,或是为了唬我?”
这些问题压抑在叶青洲心中许久、许久。
她明白,情意并非交易,从没有你予我几分情、我便要还你几分意的道理。该如风一般自在,放手了,便不要总盼着归来。
叶青洲做好了不被回应的准备;可如今罗艽接二连三的回应,让叶青洲深陷惊喜,像是循风而上,悬去云空。
而惊喜之余,又几分许怅然若失。
因为她总觉这份惊喜是虚浮的;好似只要谁不悦,便能将其轻飘飘收回。
“师姐,师姐,”叶青洲于是又问,“你、你是真的喜欢我吗?不是可怜我、施舍我,才答应了我?”
便仿若一只没有安全感的猫儿,反反复复不自在,才反反复复问。
是罗艽俯身,轻抱了抱叶青洲,再将下巴靠在她肩膀,静静答。“阿洲,你还记得吗?从前你问我,我是否能保证将这心中第一位的位置永远予你,我不假思索便应了。彼时,就算不谙什么情丨爱之道,我也明白,在我心里,与我羁绊最深者,是你。”
“月前,出那琉璃幻境,我在境中见到的所有人,都是你。”
“琉璃幻境,火光连绵,三清山后山汤泉……歇山竹木屋。”
“我在里面遇到的人……都是你,也只有你。”罗艽轻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