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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项这才觉出足上寸深的刀口。
刚喊了几声,再抬眼,面前寒光一闪。
寒光后是一张充斥恨意的稚嫩的脸。
“狗官!纳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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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位身强体壮的护卫,治住一个十五六的少年,绝非难事。
何况这是一位面黄肌瘦、久久未吃饱的少年。
自王项大声惨叫,房外护卫立即破门而入。薛良提着刀,王项吓得尿了裤子。
但到底寡不敌众。
一炷香后。
府内医师正给王项上药。“这野妮子……她划了我的脖子我的脸,还砍了我的脚!……嘶!会不会上药!?滚!……”
王项骂骂咧咧。
薛良被缚了手脚,被押着跪在地上。
待医师包扎完毕,王项瞥了眼薛良。被少年那双裹覆寒意的眼睛一瞪,他仍心有余悸。
疼痛与惊惧驱散醉意。王项坐在太师椅上,终于正着眼瞧了薛良。“你瞧来大有怨气哪?”王项皱起他那肥硕的方脸,冷笑道,“说说,本官做了何事,竟让你如此怀恨在心啊?”
薛良虽是跪在地上,依旧挺直腰板,报出了母父姓名。
却只得到王项茫然的目光。
薛良瞪大眼睛,“你,你不记得她们了?”
王项摇一摇头,虚心指教似的放慢嗓音。“不记得。浚县庶民那样多,死人又那样多,我如何能记清其中每一位?”
薛良咬着牙,再道,“便是彼时清都大理寺的官员在堂上与你对峙,你偷偷收买的两位证人——那就是我的母父!”
“哦!”王项终于眼一亮。
他于是哈哈一笑:“我记得了!是那两个蠢蛋!啊哟,她们竟是你母父?……”
他话音落下,薛良用膝盖顶着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附身张口,咬上王项刚包扎好的脚踝。
王项发出惨叫:“啊啊——啊啊啊!!”杀猪一般。
尽管薛良很快便被侍卫拳打脚踢地拉开,王项脚上,白色的裹布又沁出鲜红血色。
薛良鼻青脸肿地瞪着他。“狗官!贱弔!……”
王项立刻指挥侍卫,怒喊道:“五十……二百五十杖!看我不打死这野丫头!”
“杀你母父时,怎么把你漏掉了!呵呵,莫担忧,你今夜就下去陪她们!……”
侍卫架着薛良走出门扉。
却是此刻。
薛良忽见面前一直木质的飞虫一闪而过。
飞虫横冲直撞地来,悬在空中,似是扑簌簌地落出许多木屑,一闪,尾端便散出许多呛鼻烟雾。
挟制薛良的几位侍卫下意识掩住口鼻。
由那烟雾,薛良猛然一愣,便是另一只手轻盈地握住她肩膀。
“捉住你了。”那人道,“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