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在云端循声而望,果见西南下方路面有一位身穿鹅黄色长裙的少女,更有两个彪形大汉笑嘻嘻的围着那少女,伸手去捏那女子脸蛋,却被那少女侧头避开。
这一侧头间,赵昀便瞧清楚了那少女的样貌,容光四射,秀美绝伦,果然曾经相识,正是那位在长兴城中惊鸿一现的神秘少女王月。
赵昀驾云驱近,只见一个大汉满脸银笑道:“小美女,你又来骗哥哥了。你说和夫君一同上路,可是你的夫君呢?叫了那么久,你夫君要是在附近,怎么不出来给哥哥瞧瞧啊?”说话间,那大汉又将手伸向王月胸前。
王月皱着眉头避开,却是笑眯眯道:“我怎么能骗两位哥哥呀?我真是有夫君的人,而且我夫君的脾气还很差,你们还是赶紧离开,免得遭受灭顶之灾。”
“哈哈哈!真是好笑,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在我们南岭双杰面前放肆!小美女,莫要拖延时间了,还是陪我们两个快活快活。”
王月纤手一指,满脸欢容:“诺,我的夫君来了。你们两个还是想想怎么死才更快活一些吧。”
南岭双杰齐天霸、黄东商俱是满脸不信,若真有人前来,怎会毫无声息,他们又怎会毫无所觉?却禁不住玉容诱惑,蠢蠢欲动,一齐围了上去,四只银手便要袭上少女诱人之地。
“还不住手!”一声冷喝忽如雷霆惊现,将南岭双杰通天的胆子打落到了万丈深渊。
两人肩膀都是一抖,下意识“啊”的一声惊叫,只差把半条魂魄都甩到天外,待回过神来,转头看时,却又同时松了一口气:“这他玛的就是一个白发苍苍的糟老头子,竟把我们吓了一跳。”
齐天霸脸现煞气,手中钢刀强横一举,对着三丈之外的赵昀耀武扬威:“哪来的死老头,敢来坏老子的兴头!”
趁着南岭双杰未加留神,王月快步脱离两人包围,如燕投林,竟是直接倒向赵昀怀抱,更欣喜呢喃道:“夫君,你总算来了!”
赵昀当然没让王月抱成功,他毫不客气的将王月推开,皱眉道:“你在搞什么鬼?我怎么是你夫君了?”
海棠夫人的面具神奇至极,不但能让人容貌变换,连声音也都完全改变。赵昀此刻是花白的头发,苍老的嗓音,与本身相貌判若两人,绝不至于让王月瞧出端倪。但他却搞不懂王月为何要叫他夫君,难道说这张面孔是仿照王月的夫君而制?难道这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王月显得十分委屈,又伸手去牵赵昀胳膊:“夫君,你怎么能这么说呢?难道你以为我被这两个歹徒非礼了?我和你说,他们连我一根毫毛都没沾到,夫君你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南岭双杰面面相觑,突然狂声大笑,双手只顾捧着肚皮,连刀剑都丢到了地上:“哎呦呦,原来这糟老头就是小美人的夫君啊。真是好厉害的夫君啊,哈哈哈。这样一大把年纪,还有什么气力,能满足的了你吗?小美人啊,等你领略了哥哥们的雄风,欲先欲死之后,你就会知道以前的日子都他蚂的白过了。”
赵昀听这两人言语粗陋,早是心生不快,脑中便忽然想起初见王月情形,忖道:“当初王月对西门有怀都不屑一顾,她那样的性格岂会对两个小毛贼言笑有加?她为何不早不晚偏偏就叫住了我?看来此中大有蹊跷,但我目下要赶去唐门,没必要与王月多做纠缠,将这两个人打发了便是。”
思谋已定,赵昀对着南岭双杰冷冷发问道:“你们两个笑的这么开心,我真有那么好笑吗?”
南岭双杰不料这老头竟敢这般对他们说话,忍不住一呆,笑声便戛然而止。
黄东商率先反应过来,刷的捡起地上铁剑,恶狠狠道:“笑你麻辣个头!敢打扰我们兄弟谈话,信不信我一剑下去,你的脑袋就要??????”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整,因为他的脑袋已先掉在了地上。哪怕有千言万语没说,但死人永远没有机会再将话说出了。
亲眼目睹黄东商的头颅和身体毫无征兆的分开,那平整的切口,那怒涌的鲜血,顷刻间让那柄饱经风雨的狼牙刚刀黄粱梦醒,瑟瑟发抖。
齐天霸的脑廓已完全被恐惧占领:“这世上竟会有这么快的剑,居然有这么强的剑客!”他浑身都只寒彻,下意识伏地便拜,只可惜牙关打战,语不成句:“小人,人,狗眼不识泰山,求老神仙??????”
他的话同样没有机会说完,因为赵昀已没有耐心听下去,他将威斗神剑收回剑鞘之中,直接御气腾空,竟是懒得再同王月说话。
王月急忙仰头大喊道:“夫君,夫君,你为什么不肯等我呢?”
赵昀恍若未闻,眼看便欲消失于前方天际,却猛的身体一震,倏然止住了步伐,霍然转过了身躯,惊诧莫名的锁定王月身形,疑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王月甜甜一笑:“我说,既然你不喜欢我叫你夫君,那我就叫你赵大公子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昀心中的震撼彻底的从眼神中透露了出来。他没想到带着如此逼真的面具,却仍然让王月看破了身份。
王月仰着头,又是俏皮,又是得意:“你飞的那么高,我可没有力气喊那么响亮。你若果真的想知道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下来好好说话呢?”
王月屈着细长双腿,将飘荡裙摆悄悄按住,笑眯眯道:“赵大公子,别这么吃惊的看着我,坐下说吧。”
赵昀道:“不必了。你是如何得知我身份的?”
王月柳眉一竖,顿将笑容掩去:“怎么?赵大公子是觉得坐在死人身边脏了衣服呢,还是说坐在我身边会脏了身份?那我可不乐意说了,赵大公子请便吧。”
赵昀只觉云山雾绕,难以窥明王月用意,略一思索,苦笑道:“我哪敢觉得你脏?只是怕你生气而已。”随即在王月三尺外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