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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第二十五章（第1页）

在陆雨清送别裴远时，千里之外的鬼目族族长议事厅内，一场谈话也正在进行。

虽说是族长议事厅，但这间面积仅有十几平米的小屋也可以被族中长老使用，玄冥刚回到族内就被人接引进这间屋子，这才发现族中四长老早已就坐，只等他在主位落座。

玄冥一步迈进大门，双眸微微眯起，此时外界已经天光大亮，议事厅内却依旧灯光昏暗，屋内无灯亦无窗，只有几盏微弱的烛火随风飘摇。

鬼目一族所有人生来都有一双异色阴阳瞳，这双眼睛连阴阳都可以窥破，区区黑暗自然不能阻挡他们的视线，玄冥清楚几位长老能看清自己面上最微小的表情，索性落落大方地一笑道:“长老们费心了，为了营造氛围连灯都不点。”

几位长老沉默，昏暗的光线确实有助于突破人心理的防线，这也是他们不点灯的原因，如今被玄冥直接指出目的，他们不由地有些尴尬，但长期同玄冥相对立的经验让他们很快就习以为常地平复了心态。

玄冥对他们的反应不甚在意，他几步穿过议事厅在族长位坐稳，微笑着看向左右下首的四位长老道:“我回来了，有什么事么？”

在他的左侧下首，鬼目族四长老之首、太白大学的副校长玄啸灵道:“恭迎族长归来。”他的语气却毫无恭敬，反而像在走形式一般敷衍。

话音落下，他语气一顿，再开口时已经是截然不同的教训后辈的口吻:“叫你回来是要谈谈你在入学考试中的表现。”

玄冥翘着二郎腿支起手臂，单手托腮懒洋洋地坐在座位上，问道:“怎么，我在入学考试中不都在按照你们的期望做事吗？你们还有何不满？”

听到他的回答，玄啸灵不悦地重重一拍座椅扶手。鬼目族内人尽皆知，这一任族长是家族中罕见的黑羊，从不肯完全听从家族与长老的安排，玄啸灵对此不满多年，不由地轻斥道:“难道以你的能力，做不到打败那个新生吗？”

玄冥在入学考试中名列第二，玄啸灵说的那个新生自然只可能陆雨清，玄冥听到这话却如同听到笑话般，嗤笑一声，才满眼无辜道:“你们难道不知道我在法术法诀上修为向来不好？能与陆雨清合作拿个第二，总比被李家林家暗算没有名次要好的多。”

他继续道:“而且今年是裴远正式接管副校长一职的第一年，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何必触这个霉头？你们难道没看到李放的结果？你们总不会希望堂堂鬼目族族长也被学校记过吧。合作既能拿个不错的名次，还能与最有潜力的新生打好关系；想方设法打败陆雨清却只会得不偿失，你们不会不知道我做的其实是正确决定吧。”

他一连串反驳极具说服力，让玄啸灵一时语塞，几位长老低声商讨了片刻，玄冥听到有人暗骂李家林家过于阴损，又有人不满裴家权势滔天，过了一会儿，几人终于得出统一结论。

玄啸灵严肃道:“我们不管你究竟因何原因救陆雨清，既然现在结果不错，先不追究你不遵守要求的责任，不过接下来你必须乘胜追击与陆雨清打好关系，让新科状元更为我们一系的人。”

玄冥耸耸肩，满不在意地反驳道:“陆雨清现在在校内可是名人，一群人上赶着拉拢，人家凭什么必须站在你们一系？”

玄啸灵突然厉声呵斥:“是我们一系！玄冥你作为族长，不事事以家族为先听从长老会安排也就罢了，怎么连自己的位置都看不清了？从我们找到你把你带回家族的一刻起，你就是鬼目族的人，除非你没了那双鬼目，否则无论生死都是如此，懂吗？”

想到眼前的年轻人毕竟有着卓越的天赋，玄啸灵语气平缓了些，警告道:“我们之前一直觉得你还年轻，才容忍了你的叛逆，但你要知道，背离家族这种事情绝不在我们的容忍范围内。”

玄冥沉默。

他当然清楚玄啸灵说的一切，他作为鬼目族族长看似光鲜，实则不过是被困在族长位上的傀儡，是任由长老会操纵的玩偶，即使只是在对方给出的空间里活动，依旧会被认为过于顽劣。

从十年前这群人把他带回家族开始，他们就致力于抹杀他的人格与个性，他的不听话常常让长老们头疼，若有什么方法能剥离他这双能力出类拔萃远超他人的鬼目，长老们一定会舍弃他，只留下那双眼睛。

现在那样的方法还不存在，所以他与长老会还只能暂时互相忍耐。

玄冥紧皱着眉头，意识到自己现在无权反驳，只能点头应道:“好吧，我会尽力拉拢陆雨清。”

玄啸灵却神情严肃，厉声要求道:“各家族的争锋很快将进入白热化阶段，我们不能犯任何错误，也不能让其他几家平白多一个极具潜力的新生，如果你无法拉拢陆雨清，就毁了他。”

玄冥愕然地瞪大了眼睛，他刚想开口，却听见玄啸灵冷声继续道:“你出手最多只是毁了他，但若让我们觉察到他对家族有所威胁，那他恐怕直接性命不保，你自己想清楚，要不要照我说的话做。”

玄冥僵住，良久之后，他叹着气紧闭双目，很艰难地涩声道:“我懂了。”

看到玄冥放弃挣扎，玄啸灵满意地笑笑，声音带上几分假惺惺的关切:“我早就告诉过你，过于关心别人是你的死穴，先是你已经忘记的父母，后是你唯一的朋友，你总会去关心这些没必要关注的人，可是没有舍何来得？你的软肋这么多，怎么可能赢过我长老会呢？”

玄冥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他的面色前所未有的冷硬，却一言不发，沉默地转身离开。

离开家族后玄冥突然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神色坚定，他片刻不停地赶回学校，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宿舍。

陆雨清刚从校医院回到宿舍，正在收拾书本，看到玄冥急切地推门而入，他微微一怔，问道:“怎么了？”

玄冥摇头，他神色焦急地接连布下几个防窥听法诀，才终于开口道:“小陆，对于修真界的各大家族，你都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