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他守在床榻边,时常被母亲指挥得团团转,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到了夜间,母亲也时常将他叫醒。从来不顾他困不困累不累,折腾个没完没了。
现在,母亲竟然催他去歇着?
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不成!
郑清淮一愣,下意识地看向朱启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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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启瑄冲他眨眨眼。
郑清淮顿时明白了几分,心里陡然涌起一阵暖意。
母亲纵然再多不是,也是他的亲娘。这般折腾他,他心里焉能不气恼?只是,做儿子的不能忤逆不孝,母亲时时闹腾,他只能咬牙忍着。
还是妻子心疼他,不知用什么法子,为他出了口闷气。而且,母亲的态度也比原来好多了。
郑清淮略一思忖,便道:“我近来确实有些困倦。那我再去睡上一个时辰。”
晋宁侯夫人温和地嗯了一声。
郑清淮放了心,倒头继续睡。这一睡就是小半日。睡足了之后,只觉神清气爽,精神格外得好。
更令他高兴的,是儿子们一同来了医馆。
“爹!”
郑大郎郑二郎郑三郎齐齐地喊了一声,一同围拢过来。
郑清淮笑着应了,伸手拍了拍儿子们的头:“你们几个怎么来了?”
郑大郎笑着答道:“是紫苏嬷嬷送我们来的。我们兄弟三个好几日没见祖母了,今日来给祖母请安。”
这几年,夫妻两个日子过得辛苦,儿子们也没什么娇惯的毛病,被教导得十分懂事。虽说晋宁侯夫人迁怒之下不待见他们兄弟三个,不过,他们还是常来给晋宁侯夫人请安。
郑清淮颇为欣慰:“好,我这就带着你们前去。”
兄弟三个随父亲去见祖母。
走到门外,正好听到朱启瑄在冷嘲热讽:“……儿媳伺候婆婆吃饭,婆婆吃不下,想来是不愿见儿媳这张脸。只可惜,郑家是流放的罪臣,不能买人伺候。不然,儿媳倒是宁可掏私房银子,买两个丫鬟来,专门伺候婆婆衣食起居。也免得婆婆对着我心里不痛快……”
郑二郎郑三郎还小,郑大郎却是懂事之龄。听着这番话,心里暗暗解气。
祖母脾气坏,又偏心,往日总是责骂娘亲。时常派些脏活累活让娘亲做,等娘亲忙完了,饭菜早就凉了。
现在祖母病倒了,要娘亲日日伺候。娘亲也该出出心里这口恶气才是。
郑清淮也没出声。
父子四人很有默契地在门外等着。
……
过了许久,等门里的声音停了,郑清淮才抬手敲了敲门。
朱启瑄笑着来开门,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郑清淮和朱启瑄对视一眼,颇有默契地什么也没问,只笑着说道:“大郎他们来给祖母请安了。”
朱启瑄看着儿子们来了,心里也很是高兴,立刻招呼儿子们进屋子。
她和郑清淮轮流照顾病重的婆婆,过几日才去贺府一回。说起来,也有三天没见他们兄弟三个了。
“孙儿给祖母请安。”兄弟三个站成一排,一同拱手请安。